浓郁的血腥味在医馆中弥漫开来,足见祝县令伤重。

    “周郎中,您倒是拔刀啊!这刀一直插着,怎么能好呢?”有人催促。

    “刀近心脉,我这一拔生死全看老天!这刀我能随便拔吗?”古怪的老者声音响起,尖锐刺耳,整个医馆寂静了一瞬。

    “那您看这刀到底拔是不拔?也不能就这么撂在这里是不是!”有脾气急的。

    老郎中冷笑:“急?你急也没用!你急你过来拔。”

    “周郎中,您就别逗我们了!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都听您的,只要您能将大人治好。”

    又是一阵喧闹。

    “谁逗你们了?拔不拔刀我要问过夫人的意见。夫人同意了我才能拔。你们几个在这里撺掇我拔,万一拔了出什么意外,我可担不起这责任。”周郎中冷哼一声,就是不肯去拔这刀,“不是让你们请夫人来吗?夫人怎么还没来!”

    “夫人来了。”小厮低声报了一句。

    众人这才抬头,齐齐向门口看去。

    披着暗色斗篷的祝刘氏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地朝众人走来,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大伙儿松了口气,人来了就好。只要夫人同意,这执拗的老郎中便能为县令大人拔刀治伤了。

    时间紧迫,可不能再拖。

    只是这祝夫人怎的还带了个人?

    少女低垂着头,像是被吓得不轻,连看一眼众人的勇气都没有。

    在座各位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便离开,只当她是祝县令的哪个千金,注意力又集中在祝

    刘氏身上。

    “夫人,您可算来了。”

    人群自动让出条路,沾祝刘氏的光,祝星也到了最前面,看清了祝县令如今的状况。

    怪不得众人会急成这样。

    矮榻上的祝县令心口不偏不倚地插着一柄匕首,匕首没入身体,只剩下刀柄在外。他胸前晕染开好大一块血迹,衣服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祝县令面色惨白,一双眼似睁似闭,嘴唇上起了一层干涸的白皮,看上去出的气多进的气少,随时都可能过去。

    怪不得郎中不敢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