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殊。”门外传来少女柔软的嗓音。
谢灵殊一手撑着下巴,正在打量手里的茶盏,听见她的声音,便轻抬眼帘,“小蝉,进来罢。”
话音方落,少陵便见那房门被人推开一些来,少女最先探头进来望了望,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她才走进来,对他颔首,道了一声,“少陵长老。”
少陵即刻回以一笑,“辛姑娘。”
或是见辛婵在偷瞥谢灵殊,少陵便十分知趣地说了一句“告辞”,随后便走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谢灵殊仍旧坐在那儿,撑着下巴望她,也见她在少陵往外走的时候便在瞧着他的背影,于是他弯起眼睛,轻笑了一声。
“小蝉做什么防贼似的看少陵长老?”他语带戏谑。
辛婵听见他这话,回身便走到他的面前,那张漂亮明净的面庞上的神情十分认真,“他们仙门里的人大都心细如尘。”
“你……”
辛婵抿了一下嘴唇,在他身旁坐下来,“你不知避讳,还与他独处,若是被他发现,你便是之前的简夫人,该如何是好?”
谢灵殊挑了一下眉,故作恍然,“小蝉说得是啊,若是被他发现了,那我可该如何是好?”
也许看出他有存心调笑的心思,辛婵皱起眉,瞪他一眼。
“小蝉原来这么担心我啊,”
谢灵殊却仍旧笑意盈盈的,当他的那双眼睛凝望她时,便好像这世间风月都在他的眼瞳里,化作了最多情的柔波,“我可真高兴。”
又是如此暧昧轻柔的言语,令辛婵一僵,她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有点不想理他了。
“小蝉若是以后都不放心,大可以日日与我待在一起。”他伸出手,想去摸她的头发,却又被她躲开。
她总是躲得很快,他倒也从不在意。
“你早些睡罢。”
辛婵站起来,也不愿再同他多说些什么了,转身就往外走。
乘着玄鹤船,遇海渡水,遇山腾云,从遥远冰冷的烈云城,到风轻日暖的正清山,便也不过只消两日的光景。
正清山是矗立在延州上川之间的一座蓊郁苍翠的大山,非仙门子弟不得入内。
林丰是妖,即便谢灵殊在他的身上施了术法,可以暂时蒙蔽宗门人的视听,但那到底也不是长久之法,何况正清山乃是仙山福地,他生而为妖,在其中更是不好掩藏。
于是辛婵和谢灵殊便将他安顿在了正清山下的望仙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