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午门去!”我掀起车帘,“往西走,绕宫墙五百步左右,有棵樟树,在那停!”

    “夫人,咱们要□□么?”盛子迟疑道。

    我看着那方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纹饰的帕子,想到那个站在门前,迎着阳光笑容明净的少年,突然生出一腔孤勇。

    大不了鱼死网破。

    便是一命换一命,也好。

    只当是我还了这些年欠下的债了罢。

    “不□□,”我平静道,“树下有狗洞,钻进去便是了。”

    “啊?!”

    盛子大惊,“咱们用您的令牌,再使点银子通融通融,说不定能放咱们进去的!这……这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啊……您怎么……您怎么能钻狗洞呢……”

    “夜扣宫门可是大忌。”我将帕子叠好放在一旁,“别说宫内不会给咱们开,就是开了,明日一早只怕谏议大臣的参本就能压死冠军侯府……”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扶着他胳膊,踩着脚踏缓步下车,站在参天的樟树下抬头望去。

    这城墙,可真高啊……

    仿佛划开了两个世界。

    里面的人,明争暗斗,不死不休。

    外面的人,尔虞我诈,无穷无尽。

    一样的糟糕透顶,一样的让人失望至极。

    天色黑沉如水,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我收回目光,“城墙外每隔一段时辰就会有人巡视,你把车赶远些,留在原地等我……”

    盛子登时更慌了,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夫人!侯爷不知所踪,您要是再有个好歹,我可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啊!”

    他连连磕头,撞的咚咚直响,“府里可就靠您撑着了!求您三思啊!”

    “如果保不住侯爷,哪还有什么冠军侯府啊……”我转过头,“届时,这京城里,便再也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

    我细细抚摸着令牌上的纹络,“这令牌你拿好,如果……如果明日宫门开启,我还没出来,去找薛侯爷,求他护下朋家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