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原先是要给稚子姐姐住的。”香织一边擦洗着落上灰尘的桌子,一边道:“不过,她在这房间里也就待了三四天,就离开了。”

    稚子是游女屋上一任花魁“招月”的侍女,长得颇为姣好。杰森曾听游女屋内其他人凑在一块,小声说过几句她的事。

    在那些人的闲谈中,杰森了解道,稚子作为招月的侍女,已经到了合适的年龄。本应该搬进新屋,开始接客,但是没想到她和招月一起偷跑了。据说是跟着某位浪人跑了的,带着所有钱财一起。

    “你和她很熟吗?”杰森问,他的目光落在墙壁与榻榻米接缝处的一滴暗色血迹上。“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香织摇摇头,憧憬地道:“不过既然离开了这里,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吧。”

    杰森将墙角的暗色血迹扣掉,擦净。“菱花妈妈有说什么吗?很生气吗?”

    “是啊,我听到她骂了,甚至还报警了。不过人和财物都没有找到。”香织说,她对这事并不上心,说出来不过是干事的时候无聊,找点谈资。

    “不过她也就骂了一回啦,不是很多次。说起来也是少见,妈妈她……”香织压低声音,偷偷对杰森抱怨:“她很啰嗦,喜欢翻来覆去地骂人。谁要惹了她,隔两三个月,她都能再提起来骂一通。

    这一下子跑了两个,还有一个是活招牌,她居然只发了一次火。这可太少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心疼跑掉的钱,没有力气骂了。”

    “或许吧。”杰森笑着点点头,又问道:“上一个花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啊,说到她啊……”香织憋了下嘴,像是回忆到不美好的画面,嫌弃地说:“她是个漂亮的美人儿,没错啦。可是,她实在是有些不讨人喜欢。”

    香织停下手里的活,开始数落那位前任花魁:“先说明,我可不是嫉妒她。那位啊,确实长得美若天仙。来到我们这里没多久,就成了花魁啦。

    对待客人倒是还好,虽然也很高傲啦,不过那些男人就吃这一套,也是没得法子。

    讨厌的是,她对我们这群姐妹们也是冷言冷语的。不仅如此,还会打人。稚子就被打过,上药的时候让我瞧见了,那白净的皮上都是鞭痕。

    还有一点就是,要是有谁说了她不喜欢的话,她就会撇着头,上斜着眼看人,着实可怕又恶心。菱花妈妈都有点管不了她,任性至极。

    她会跟野男人跑了也是正常。就她那种人,这间小庙可容不下那座大佛呢!”

    杰森听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既然这个前花魁性子那么差,那稚子为何会和她一起逃跑呢?跟着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吧,被打骂也是常有的事。”

    “啊,你说的对。”香织点着自己的下巴,疑惑地说:“可能,可能是那个野男人对她好吧。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干出这种事了呗。”

    她随便下了定论,拿起抹布准备继续干活,发现屋里已经光洁一新,不需要在打扫了。杰森正在木盆前清洗着抹布,脏兮兮的水昭示着,这都是他的功劳。

    “这里并不是很脏,感觉没有闲置多久。”杰森环顾屋内,说道。“榻榻米什么的,看起来都很新。”

    活□□完了,轻松的香织快乐地道:“是啊,这个房间是新装修的,也就才弄好四天而已。那些被换下来的东西都在柴房里堆着呢,这些天估计要被烧完了吧。”

    “好了,这里擦干净了,等会儿备上器具就能用了。”香织端起木盆站起来,扭头对杰森道:“你去找妈妈要点钱,去街上买点花回来插在花瓶里。要挑新鲜的,含苞待放的,这样可以放得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