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却是阴沉着脸冷笑两声,随意道:“那便先不管她了,如今最要紧的,是苍山的阵法。宁枳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等我之后腾出手来,再去处理她。”
与此同时,宁枳正安静地待在鄯州的一处民居里,小心地用药杵捣着药。
草药淡淡的苦涩蔓延开来,伴着小厨房飘出的肉香,颇有一种农家的安逸气息。
随意披着一件宽松粗布衫的陈昊,端着碗就出来了。
上头的菜堆得都快要溢出来了,他单手颤巍巍地平衡着碗,好不容易把它安全护送到了石桌上。
他在被抓时,身上就偷偷藏着陆望予送的传送符。
等江安支开了阵法师殷远山,估摸着宁枳解决了层月谷之后,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启动符箓,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趟几乎是空手套白狼,也就多了点皮肉伤,简直一点都不亏!
“喏,你的午饭。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一群饿狼嘴巴里捞出来的。”陈昊扬扬下巴,颇为得意。
宁枳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将绿油油的药渣往他的手上糊。
她道:“再休整两天,我们就能随朱掌柜的商队回南岭了。”
“那个……”陈昊纠结下,他皱起眉,还是出言问道,“你家那边真的没事吗?瑶阁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糊弄的。”
“他们可不是在糊弄,若是能抓住我,怕是现在,我已经被送回瑶阁受审了。”宁枳垂眸,她面无表情地阐述着事实。
宁家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当年一发现她的根骨好,宁家便急匆匆地将不满五岁的她,径直送上了瑶阁最残酷的武斗场。
他们的身份,远远不到将后辈送进内院弟子阁的地步,但将孩子送到普通选拔弟子的武斗场,与对手争夺进院的名额,却是可以的。
武斗场最低的年龄限制是六岁,宁家当年没出什么能进瑶阁的好苗子,但为了自己的名声,却买通外院管事,将还不满五岁的宁枳送进去了。
根骨到了晋选的标准,年龄也可以买通管事处理好,他们只需要有一个送了后辈进瑶阁的名头就够了。
宁家分支旁系众多,小辈多得是,哪管那个孩子能不能在“点到为止”的武斗中,全须全尾地走下来。
但宁枳偏偏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而且成为了瑶阁武斗场上不败的神话。
等她一步步地登上了首席的高位,宁家转头又殷勤了起来。
她做首席时,宁家能将她当做最显眼的招牌,而她成了叛徒,他们绝对又是最快与她撇清关系的人。
所以,在陆望予与她商量,瑶阁若是想利用家族来制擘她,该如何应对时,宁枳却是笑了起来。
她锐利的眉眼中是淡淡的嘲讽:“不用我们想办法,宁家那群人自然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