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日子,不禁感叹时光无情的飞逝。
枝头的樱花又散落下数片花瓣,铺垫在石板路上,不到一夜的功夫,粉嫩的花瓣就把门前装扮成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杂树林里有几十户人家,深居幽处,虬枝盘旋。密密麻麻的树林里长满了高矮不一的灌木丛,除了枝头的鸟叫,还有潺潺溪水做伴。
如同每一个普通的清晨,沈禾小小的身躯上,麻绳一圈一圈缠绕着箩筐,一只小手紧握着一把斧头,另一只小手揪了揪吸进屁股里的裤子。
他看似有些不高兴,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一张闹着别扭的小红唇,两条踉跄的小短腿快速的往前奔跑着,把跟在身后的我远远甩开了一大段距离。
我叫沈臾,奔跑在前的这个小家伙则是我的弟弟沈禾。
那时候爹娘病逝没多久,为了能照顾沈禾,我早早就扛上了斧头跑到山间劈柴卖柴,恶毒的太阳将我晒的黑黢黢的,可我不在乎。
爹娘重病借了邻里街坊不少银两,为了还债,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把钱都还上。
沈禾从小就很听话,在村里的学堂也有乖乖念书。直到那天他发现我背柴勒在身上的红血印时,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痛哭了一场,第二天连学也不上了,替我背上了箩筐,拿起斧头上了山。
我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可沈禾好像比我还要生气,气的大大的眼睛里面都布满了通红的血丝。
于是他一气之下,本应是我扛起的斧头,却换成了他。
而那天半路又下起了暴雨,我躲在山洞里冷的直打哆嗦,看着暴雨中小小的身影不停的挥舞斧头,然后又笨笨的将柴火捆绑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个弟弟真好!
沈禾,真好!
就在我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神时,不知从哪蹿出来一只虎皮纹样子的野猫,被暴雨淋的毛发紧贴着皮肤,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它瞪着一双圆圆的琥珀色眼睛,充满警惕的怒视着我,我一动也不动,生怕再把它吓跑了。
见我毫无歹意,虎皮猫终于拖着狼狈的身躯,贴着墙壁伏身钻进了山洞里。
我在山洞墙壁的一侧,虎皮猫瑟缩在另一侧。
我抬眼小心翼翼的瞥着它,它就抬着爪子虎视眈眈的回敬我。
后来,虎皮猫仰着脑袋抻了抻脖子,我从缝隙中看到了它圆滚滚的肚子,嘴角一咧,原来是要做妈妈了!
我翻遍了全身,只从衣兜里找到一个藏到现在已经干瘪的橘子。
橘子已经皱皱巴巴,我艰难的一层层剥下外皮,抖着双手递到了虎皮猫的跟前。
它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眨啊眨,似是在对我恳求,又似是在对我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