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欢便继续摆着手道“以后还会来和姥爷捉蚂蚁。”
岚意哭笑不得,直起身来,对裴归说“那我就先带着荣欢先回去了。”
裴归还没再说什么,裴妙晴急切地上前一步,“怎么我才来,长姐就要走了?不一起坐坐吗?我还没有好好看下我小侄女呢!”
岚意戒备地看了她一眼,裴妙晴这段时间对她的示好,让人心里发毛,她并不相信一个本来心高气傲攀了高枝儿的人,会幡然醒悟觉得亲人才是最重要的人。
“还是那句话,以后有机会,裴庶妃不用心急。”岚意客客气气。
裴妙晴还想说什么,岚意果断地道“都不必送,尤其是裴庶妃,好容易回来一趟,多陪陪阿爹和母亲。”
然后她微微一笑,在裴归和王氏的行礼中,悠悠然而去。
裴妙晴看着恭王府一行人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她就是听说岚意回了家,特地追过来,不曾想连荣欢的一根头发都没摸到,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
裴妙晴一下子变得很低落,和裴归没说上几句话,就说自己身上不舒坦,先回煜王府了。
王氏好脾气,满面关切地送走了妙晴,回过头来还是忍不住念叨一句,“庶妃明明身上不舒坦,也无事可说,究竟为什么选这个时候回门?若是在裴府有个不好,妾身难辞其咎。”
裴归没有多说什么,这个二女儿,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冲着岚意而来。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血,他不想妄自揣测,吩咐了王氏不要多心,就去了书房。
而朝廷里的事,正如裴归所说,卫长玦一直没有松懈,所以心里有底。立储之事,他说要让卫长泽翻不了身,就一定要做到。
兴嘉三十一年十月末,群臣第三次联合上表,要求立煜王殿下为太子。
被推到所有人前面那一刻,卫长泽有些崩溃了。
皇帝明确告诉他不要再让朝臣为他发声,偏偏那些大臣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顾他的心意,送他至风口浪尖处。皇帝的耐心,终于也被消磨干净,在朝堂上勃然大怒,斥责卫长泽暗结党羽,觊觎储位,还说明明众皇子之中,他并非最贤德优秀的那个,却总是不敬尊长,妄图谋位,实在可恶。
这几个词,直震得卫长泽如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原地,连跪都忘了跪,最后还是卫长渊拉着他一同跪下求父皇息怒。
然而卫长渊的面子,此刻也不好使,皇帝最后拂袖而去,一场早朝不欢而散。
而一向有许多人簇拥着的卫长泽,身边空空荡荡,比前两次更加冷清百倍。
经历了这场事情后,他基本上从夺嫡之争里出了局,史书也会把皇帝对他的评价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大家都明白除了夺兵权篡位,四皇子再无可以翻身的机会。
可夺兵权篡位,那简直是难于登天,就算有幸成功,龙椅还没坐热乎,大约各地的勤王之师就要攻入京城了。
总而言之,卫长泽,和跟随卫长泽的这批人,是完了。
卫长渊走了几步,看到弟弟一动不动,心内叹气,回过身又去拉着他往外走。刚出乾明宫,卫长泽就怔怔地问了句,“二哥,我再也没没可能做太子了,是么?”
卫长渊先时是厌烦这个弟弟,觉得他张扬跋扈,除了惹事闯祸以及异想天开,什么都不会,这会儿看到他可怜,心肠不免软了软,言道“做哥哥的不想在这时候还哄骗你,太子之位,煜王府往后是提也不要提,但也别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