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怎安好心!
卢刺史的担忧并非是空穴来风,见着竹林公会的人就头大,连着天见着他们是又喜又忧,如此一来,完能理解那王格冒为何对他们如此嗤之以鼻,厌恶至极!
“喜?你们这帮人没来给我报丧就不错了!州内一片祥和,就数你们什么鸟林子会最爱惹事!哪天要去落草为寇,成了绿林山贼我可一点不奇怪!”卢刺史阴阳怪气,带着斥责的口吻,身体微微向前倾倒,话都是有风的,不可质疑。
雁山闻风赶忙跪倒,圆滑的脾性已深耕在雁山心里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至于见着刺史不能说点带刺的,更不能沾点不雅的,人的脾气更狗毛一样,顺着摸才会舒坦。
张季锋很是得意,既然走到这一步,反而坦荡不少。
“恭贺刺史!在下为刺史带来了安平县大秘宝,冻牵牛!此花乃是珍宝啊!哎哟……可真是好东西啊!”
兴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张季锋十分喜欢把事情夸大,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唯独不见哪个看官给他买账。
老胡横眉冷对,不甘落后,张季锋气焰太嚣张,不能让这厮逞能。
老胡:“小人才应该恭喜刺史!这朵五彩冬日花才配得上大秘宝之名!随随便便找来一朵野花敢妄称宝物?”
卢刺史勃然大怒:“当我眼瞎啊!牵牛花我会看不出来?”边说边手作拳头状,敲击桌面,震得惊堂木作响。
老胡嘴角一撇,看起来似乎志在必得,卢刺史对这朵花越是不满,就越会信任自己这朵花。
张季锋心里直打鼓,为了升官发财他也是拼尽力。
“有句话说的好,越是不起眼的东西,才越可能是真的,我们安平县多久没有开出花了啊?这朵牵牛怎么会不是冻花秘宝嘞?”
现场其他捕快也开始议论纷纷,摆在卢刺史面前算是喜事,送上冬日花,直接照单收不就完了?何苦要较真分出个好赖?
众人当然不知卢刺史心里想的是什么。卢刺史身体已经不是很好,近些日听到传闻说是圣上要调遣他去岭南之地,那地方充满瘴气和蛮夷,一年过去几任官多半染上各类疾病,不久之后便会七窍出血而死。
这正是应了前些日,红甲领着卢刺史前往附近佛山,听个得道高人算的卦。算到卢刺史有大悲大喜,大喜是为官高升,拜见圣颜得宠信。大悲是前途未卜,一步走错将有血光之灾。
又是大喜又是大悲,又是得到宠信又是前途未卜。曾经上战场前必卜卦,判断一下凶吉,来决定是不是要在这场战役里头卖命。还真别说,几次下来,每逢凶兆,卢刺史就避战懈怠,逃过几次大败。每逢吉兆便英勇杀敌,力争头功,在群臣眼中不过是工于心计,难以捉摸的武官。在圣上心中,可算得上是一名得力干将,更是吉星。
虽年纪不过三十多,卢刺史心中装下的是安逸的日子。沙场上开拓疆土,镇守一方的任务即使不去,也会有人顶上,剩下的就是自己找个合适的地方终此一生。
可现在一次卦,让迷信的卢刺史算是慌了神。甚至他有时候都在想,就不该去算这回的卦。
这才有红甲替刺史去打听冬日花一事,相传冬日花不是凡物,必须放入炼丹炉炼制七七四十九天,炼成花丹,服下后才能得到永生的奥秘。
然而,缺点是冬日花只有一朵,用此种方式炼丹,弄出来的丹药吃下去可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卢刺史面容上虽显得粗犷,处世上比王格冒老道,做事也不做无把握之事。堂下二人相争不可开交,继续听下去是无意义。随后他将眼光放在才来的雁山身上,竹林公会的人上堂,可能又施迷团?
“刚来的那个!你也说有大喜?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