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燕的匕首插进胸口下侧,尽管不是心脏,任何地方,只要够深,都可以让人命丧当场,而夏暖燕,还能等到太医前來,也许,真的只是上天的庇佑。
张太医给夏暖燕把伤口包扎完,坐在一旁给她把脉时,他浓重的横眉突然卷起,最后,长长的叹口气,似乎还不够,他又低下头,似是沉冗着言语。
君世诺迫不及待的问,“张太医,暖燕怎么样了?”
“王妃她还好,不伤及生命,不过!”张太医站起來作揖,表情甚是凝重,“王爷,王妃沿好,可是,胎儿不保。”
“什么?”君世诺险些沒站住,向后跌了一步,是清风扶住他的,“你意思是,暖燕她,有喜了,然后……”
“王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你们都不知道吗?”张太医惊讶之余又婉惜,“那匕首,刚好插进胎盘里,胎已死腹中,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王妃好好调理身体,王妃现在身体很弱,一时半会,应该醒不來!”
君世诺手托着额头,想了许久,他才抬起头,坚定的说,“这件事,谁以后都不许提了,要是王妃听到半个字,唯你们是问。”
清风噙着泪目,小声嗫嚅,“王爷,王妃有权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
“有些痛,一个人承受就好了,暖燕已经身心皆痛,再多一点痛,她都受不了了,送太医出去吧!”
君世诺坐到床头,抚着夏暖燕冰凉的脸,终于,是泣不成声了。
幸福原來,很短暂,想起自己和夏暖燕的幸福,不过一段很短的时日,那时候,自己还拥着夏暖燕,说要生一堆小孩子,如今,竟成了这样,如果夏暖燕知道,她会不会,更加,生不如死。
君世诺守着夏暖燕,寸步不离,生怕夏暖燕第一时间醒过來,看到的不是他,又或者是,生怕夏暖燕醒过來时,又会做傻事,也许,君世诺所不明白的是,一个心若还存爱的人,死一回,是救解脱,可是,要第二次寻死,那得需要很大的勇气。
夏暖燕醒來时,是第二天的夜里,她依稀的睁开眼,又无力的闭上,缓了很久,才有力气,再次睁开眼。
君世诺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他的眉头时不时轻轻皱起,又舒开,又再皱起,也许,他在做着一个沉重的梦,夏暖燕这么想着,又合上眼,再睁开时,一行清泪划过,君世诺的一切,她已经沒有力气参与了。
千漠端着一碗药进來,见到夏暖燕已经醒了,一时高兴的叫着跑进來,“王妃,你醒啦!”
君世诺被千漠的叫声唤醒來,他睡眼惺忪的坐起來,见着夏暖燕,咧嘴就笑了,“暖燕,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君世诺完全像沒事发生一样,理着夏暖燕的乱发,千漠端药过來,“王爷,药好了,给王妃趁热喝了吧!”
“给我就行了,你下去吧。”君世诺接过药,扶起夏暖燕在胸膛,关切的给夏暖燕一勺一勺的喂药,一碗药下來,他完全可以当是夏暖燕仅仅只是生病了一样,他完全可以,不把一点压抑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夏暖燕终是忍不住,她扭过头,一目荒夷的看着君世诺,“君世诺,你怎么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沒有发生过,你以为,这样就真的可以,重头再來吗,你把我看得太轻了。”
君世诺垂下眼眸,再抬起眼帘时,他已经平静了很多,双目沒有任何忧愁,也沒有太多的情感,“暖燕,我们可不可以,先不提这件事,你先把身体养好,咱们再说,好不好。”
夏暖燕苦笑,笑着笑着就哭了,泪迹一直斑驳两颊,“世诺,你实在是太残忍了,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怎么先不提,怎么等我身体好了再提,你想和我说什么,难道等我身体好了,我爹就可以起死回生了吗?”
“暖燕,我……”
“算了,我不想说了,”夏暖燕咽了口气,把泪水吞了回去,凄怆的笑着,“世诺,我不怪你,只怪我用情过深,对你信任过深,若不是对你太过信,也许,那天,我也不会把爹的性命,交给你了,也许,那天我早一点赶到去宫殿,我向皇上求情,或者,把白如月供出來,一切,都不同了,虽然事实,伤了一些人,至少,伤身不伤命,可是,你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你想都沒有相迅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