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走后,袁藤有些无所适从,就好像一场完整的梦,突然出现了一个漏洞,他从那里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但他并不想走出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填补那个缺口。
只有忽略那个缺口,继续上学、下课,对孩子来说,喜欢喊的名字,习惯看的身影,很快就会从记忆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二那年,同伴同学在考虑考什么学校,有的要准备雅思托福申请学校,有的非十大名校不读,有的想去国防大学,袁藤同桌的女孩问他想要去哪里,袁藤头也不抬,说:“X大。”
“你的成绩很好啊,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吧。”
袁藤做题的手一顿,他说:“离家近。”
“你是流川枫吗?”前桌回头调笑他。
后来每个人都在为想要去的地方努力,袁藤太忙了,他再也没有时间去下滩,有一天他吃饭时,看到新闻上一闪而过的商场剪彩,听着陌生的地名,到晚上上床躺了很久,迷迷糊糊地想到那里好像就是下滩。
袁藤的高考分数很高,在填志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填了X大,亲戚说这个成绩填北京的学校是完全可以的,父母说X大的金融专业也不错,离家近,到时候可以回家帮忙照看生意。
开学过去很久,袁藤想办法找到了名单,在入学的新生中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找到熟悉的名字。
同寝室的男生讨论游戏和那些漂亮的女孩,他们开始各自的大学生活,并且大方地带着袁藤一起玩,从来没有觉得袁藤太孤僻而忽视他。男生们打游戏、玩社团、试着接触社会、谈恋爱,逐渐褪去男孩的壳,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袁藤一直在原地踏步,从来没有改变。
他们觉得,有一个女朋友的话,袁藤也许会改变,爱情会让人一夜之间变得成熟。在他们“牵线搭桥”下,有女孩向袁藤示好,袁藤被怂恿着跟她们约会,但那些女孩觉得他无聊,不风趣,不幽默,又阴沉又迟钝,像一条影子。
有一个姑娘不介意,她觉得袁藤沉稳,不像同龄的男孩闹腾。袁藤也觉得她很好,文静大方,如同天鹅般优雅。他跟那个姑娘看电影、露营、运动,送那个姑娘回寝室,在漆黑的楼下,姑娘说他可以吻她,袁藤说:“不太好。”
姑娘的声音在温柔的夜色里铃铃响,袁藤分不清那是女生寝室挂着的风铃声,还是姑娘的笑声。
姑娘问他:“你喜欢我吗?”
袁藤想自己是喜欢她的,又优秀,又温柔,没有人不喜欢她,于是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姑娘吻了他的脸颊,然后转身飞快地跑了。
袁藤站在原地,摸了一下脸,转身走了。
他们就那样顺其自然地成了情侣,袁藤不知道该怎么做,室友给他出主意,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听着他们的意见回消息,约会,送礼物。
即便这样,姑娘似乎并不高兴,她问袁藤:“你喜欢我吗?”
袁藤回答她说:“喜欢。”
姑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却很无奈,好像该做的都做了,却始终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差了什么。她总是在怀疑,可袁藤不是拈花惹草的人,他冷漠到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别人一眼。她也不曾喜欢过别的男孩,始终想不出究竟哪里有问题。
莫名的冷战,室友问袁藤最近怎么不出去,也不打电话不联系,袁藤说了近况,他们说:“肯定是生气了,还不去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