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一个舞女正捏这话筒在疯狂地吼叫,显然是服用了迷幻剂之类的药物。忽然,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满头银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老头走进来,房间里乱轰轰的气氛,难闻的气味让他双眉紧锁,不禁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一个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舞女冲上来紧紧地抱住他,老头厌恶地将她推到地上,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又踢开脚边的一只玻璃杯,来到公子哥跟前,叹了口气,道:“老爷让您回去。”
公子哥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朝口中狂灌着酒,搂住舞女的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摸得她咯咯直笑。老头无奈地又说了一遍,公子哥这才反应过来,抬头斜了一眼老头,不耐烦道:“我玩得正爽,回去干什么?不回去。”[.]
老头眼中满是怜惜,“少爷……”
“别叫我少爷。”公子哥厉声吼道,“我他妈的不是什么少爷。”
“老爷也是一时火气上头,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气。”
“火气上头?哼哼……从小到大,我有什么事请求过他?只不过让他对许家施加点压力……装什么清高。装什么大义凛然。不认我这个儿子,我没他这种爸爸。”顿了一下,又道,“你来干什么?来嘲笑我这个无能的孬种吗?”
“少爷,您别再喝了,”老头将公子哥茶几上的酒瓶藏到身后,“夫人十分惦记您,让我接您回去。”
公子哥一愣,随即神情黯淡下去,“老妈……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老不死的能遇上老妈这么好的女人?我付出了真爱,却什么的也得不到?为什么。伍叔叔,我知道,从小你看着我长大,你对我最好了,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头不顾公子哥浑身的酒气,将扑过来的少爷一把抱住,想哄小孩子睡觉一般拍着他的后背,“我想小姐也就是一时闹闹脾气,不会跟您当真的,别往心里去。少爷您自小就跟小姐青梅竹马,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快就忘掉您的。跟我回去吧,啊?”
公子哥呵呵地傻笑,舌头打结,迷迷糊糊道:“……我……我就知道,她……她不是这么绝情的人……”说着,脖子一伸,哇地一声,吐了老头一个满怀。
老头也不以为意,朝门外招招手,一群西装革里的大汉从外面迅速涌进来,架起公子哥就往外走。老头接过一个黑西装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衣服上的秽物,沉声吩咐道:“叫她们大姐过来,给点钱,封住她们的嘴。”
黑西装点头应声说是。酒吧外,不甚宽阔的马路上停着两条长长的车龙,一边是一长条数十辆清一色的宝马,另一边则是清一色的奔驰,奔驰车队中间,是一两特别定制的加长型房车。
处于闹市的街道在这灯红酒绿的不夜天里却显得十分清静,静得可怕,就连平时逡巡街头的野猫野狗也销声匿迹。
房车里,面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较为粗壮,另一个较为瘦弱,此刻,两人正举杯对饮。粗壮男人道:“你确定那小子是因为感情上的问题才被他老子赶出家门的?”
瘦弱男子抿了一口酒,仰靠在真皮座椅上,“消息绝对可靠。那家伙,被人家甩了,没胆子追回来,就去找老头子,让他给许老头施加一点压力,没想到那老家伙不但不帮他,还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差断绝父子关系了。哼,我看那家伙是被女人迷昏了头,现在许家和丁家可是系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
粗壮男人疑惑道:“你不感觉奇怪么?那丁家平时可是在这京城里都是嚣张跋扈的主儿,这阵子怎么就萎了?”
瘦弱男子轻轻一笑,“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粗壮男人更加迷惑了,不过他这人虽然心眼长得跟人一样,但还是有一个好处的,既然不明白,那么就不必费力去思考了,遂转移话题,道:“为什么现在还有人来接他回去?难道那个食古不化的老家伙回心转意,想趁早抱孙子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瘦弱男子将杯子倒满,“想必是其他人派来接他的吧。要让那老家伙收回自己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决计不可能。”
“会是谁呢……”瘦弱男子端着酒杯,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夜总会的大门。大门被从里打开了,一群黑西装簇拥着一个申请萎靡的年青人走了出来。
大奔里的俩人立即放下酒杯,下车朝他们走去,身后的奔驰车队里陆续出来几十名凶神恶煞的黑绸衫大汉,与俩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如果此时有人接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清”出这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