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娘说罢,想到黑白山的前途,心中有些伤心。
因为她算定了,黑白山无论多么坚强地守护,未来都必定会被那天顶上黑压压的鬼军攻破,她和黑白山的族人,可以战胜胡源和胡源所带来的重重生者,却战胜不了司徒无邪和司徒无邪带来的那挟着三万三千年怨恨的人族亡魂。
而且最关键的是阿匹和阿于没有回来,阿匹和阿于的另外五个兄长也都没有回来。
阿匹和阿于是她的爱情,阿匹和阿于的另外五个兄长是她的友情,她弹琴是用了世情才赢了神女帕里黛亚,她觉得世情就是她的力量,现在世情没有回来,她的心中便觉得无边地空落落。
这其实和世间大多数以“情”为生的人是一样的,一个人如果心中感受到了情爱,那么即便是天塌下来,那个人的心底,便总有几个温暖的身影,给着那个人无尽的支撑。
只要有一份力量和信念的支撑,那么那个人,将永远都不会被打倒,即便身体垮了,精神也会永远屹立在沧桑的世界上。
相反,一个人若是感受不到了情爱,那么即便他前程似锦,这个人的心底,也会变得无尽的荒凉。
没有了力量和信念的支撑,便在沧桑的世界中,失去了反弹的能力,终究会坠入深不见底的人生黑洞,万般金钱与富足,都休想把他再拉回来!
七个绿衣少女,能够感受到舞娘表情中的那种彷徨与失落,其中一个安慰道:“族长您别担心了,族长不是因为相信世情,所以才用您的世情之力,打败了帕里黛亚的博大之力吗?既然您相信,那么您现在怎么又不相信了呢?”
舞娘盯着那个安慰自己的姑娘莞尔一笑,是啊,她以前是很相信的,但那个时候是天真的年纪,就像此刻的绿衣少女们所处的天真年纪一样。
天真的年纪,便会有许多天真的想法,便会相信世间的一切,都会朝着最美妙的方向慢慢地发展。
可是现在她已经朝着后半生在走了。
人的前半生是在走上坡路,是在朝着太阳在走,心境会很乐观,充满着激情,也充满着斗志。
人的后半生却是在走下坡路,是在背离着太阳走,心境会产生很多的变化,她不知道以前的激情,会不会变成下半生的颓丧,会不会激情怠尽,丧气弥天。
而且世情这东西,不论是年少还是年少,是激情的时候,还是丧气的时候,都是忧郁多于欢愉,危险多于平安,她当年是相信世情能够比得上神的博大,但那也不能说明,她所说的世情,她对世情的理解,就一定是乐观的!
这些女孩,很明显理解错了她对世情的体悟啊!
一个绿衣少女起哄道:“族长,别想这想那的了,该回来的总会回来,不该回来的想了也没用,总之咱们黑白族九年的准备,也没理由会败得那么彻底,现在还是大战前的安宁,咱们还有谈闲说乐的时间,人当需及时行乐,你不如给我们唱那一首斗败帕里黛亚的《雪》来听听吧!”
这个绿衣少女说出了其他所有绿衣少女们的心声,听这个绿衣少女说了,其他人也立即应和,纷纷嚷着要舞娘唱那首《雪》,她们要听舞娘的《雪》,听舞娘打败帕里黛亚博大之音的《雪》,究竟是怎么唱的,蕴含着怎样的人生哲理,为什么会连神族都能打败?
有绿衣少女又提议,不仅要舞娘唱,而且还要舞娘像当日跟帕里黛亚斗琴一样,边唱还要边谈,舞娘不只有一把热瓦甫琴,她还有别的执瓦甫,而且七弦琴也带在身旁,她们要听舞娘边谈边唱,要最真实地感受当年舞娘跟神女帕里黛亚斗琴的场景。
舞娘的思绪闸门,也早已经随着自己冗长的回忆而被彻底地打开,她微笑着接过绿衣少女们为她取来的热瓦甫,望着帐篷之外荒诞的沙漠,感受着傍晚时的漠北凉风吹进帐篷中来的寂寥感,边弹热瓦甫边用铿锵的声音唱了起来:
“雪像什么?雪像什么?
“忽大忽小,
“忽左忽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