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来本是想趁着人群混乱捉她个现行,谁知只顾着追安虞,却无意间撞上了别人。
而且……安疏晃了下神。
这人,好像哥哥。
其实时间过了太久,那时候又年纪小,安疏已经记不大清谢君宁的长相了,只记得他当初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常穿白衣,佩长剑与青箫。
眼前人戴着斗笠蒙着面纱,既无长剑也无青箫,看不见容貌,除这一身白袍以外,哪哪儿都和哥哥不一样……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
安疏回神,心底无声笑了笑,带了几分自嘲。
是等人等得魔怔了吧。
她摇了摇头。
但谢君宁听见她这句“认错人了”,又见她转身就走,心下一凛,以为她认出自己却不愿意跟自己接触了,当即伸手拉住她,脱口而出道:“等等,疏疏……”
安疏怔了怔:“你认得我?”
谢君宁:“……”原来没认出来。
惨了,这叫他怎么回答?
客栈里,安疏看着对面的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脸来。
清隽雅致,天生笑弧,却从眉眼间透出一股疏离冷淡。
是三年前一样的面貌,丝毫未变。
安疏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的模样,然而等到再次重逢、亲眼相见时,她才知道,原来那人的每一寸五官眉眼,其实都刻在她心底。
那是年少无助蹒跚前行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曾经日日夜夜陪伴她走过那些懵懂岁月的一束光,也是此后无数个等待的日子里,她在心底细细描摹过的温暖眉眼。
不曾记起,是因为刻意忘记。
很多次,她都以为等不到这个人了,因为细水长流的岁月已经和心底积攒的失望一起,慢慢模糊了他的身影。
然而当她真正想要放下时,这个人又猝不及防地,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
安疏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听见谢君宁解释失踪了三年是因为被困在了一个秘境里,没法向外界传递消息,她眼底带了几分复杂:“所以,你跟了我十天?”
谢君宁慢慢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安疏慢慢道:“那为什么……跟着我,却不和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