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渐晚身处赛场附近的酒店,站在走廊最里边的一个半圆形小阳台上,她挂了电话后,手扶着栏杆,长长地舒一口气。
空气里有淡淡的草木香,本该让人心情舒畅,她却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胸口,有点呼吸不畅。
身后传来脚步声,孟渐晚侧过身回眸,发现来人是教练钱正德,这个老匹夫不知道在那里偷听了多久。下午那会儿他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又来干什么?他不会是没有骂够,跑过来接着骂吧?
钱正德背着手站在距离她四五步远的地方,说来说去还是那件事:“你确定证件能在比赛前送到吧?”
又来了,孟渐晚翻了个白眼:“我确定,不用等到比赛,明早就能到。”
钱正德用手指指她,压着脾气说:“你别跟我吹胡子瞪眼,之前还说拿个冠军给我看看呢,连证件都忘了带,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这一趟是来比赛的,你是来游玩的吧?”
“……”
孟渐晚无语,他到底还要说多少遍忘带证件这件事。
看出她的不耐烦,钱正德抬了抬下巴,话锋一转,调侃道:“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我听着像是在哄人。”
孟渐晚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
“嘿——”
孟渐晚没再理他,握着手机走出阳台,往走廊另一边的房间走去。
比赛需要用到的证件如孟渐晚所说,在隔天早上送到她手里。
上午比赛就正式开始了,她和教练进到场内观看其他车手的比赛情况。偌大的场区内硝烟四起,发动机的轰鸣声混合着赛事解说的广播声响彻上空。
孟渐晚靠着椅背,手搭在腿上,目光放远,看着赛道上那辆正在过弯道的赛车,角度完成得不够好,这一局估计拿不到高分。
钱正德这个内行同样一眼就看出来了,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位车手状态不对啊,不知道第二次机会能不能摆正。”
单走共有两次机会,取最高分计入个人成绩。
孟渐晚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还没按亮就被教练逮住教训了一顿:“玩什么手机,好好看着别人的表现。我怎么跟你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孟渐晚只好把手机踹回兜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咬进嘴里,吊儿郎当地指了指第二次过弯道差点轮胎打滑的车手,语气狂妄道:“这种表现值得看?你确定我和这位能在赛道上遇到?”
钱正德:“……”
孟渐晚双手抱臂,按照教练的要求目不转睛看着那辆状况频出的赛车,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吐槽。
“中间引擎的咆哮声都断了,这一局没有看的必要了。”
“不会做飘移动作就不要做了,还不如老老实实追求速度跑完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