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得真结实啊。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进献寿礼的朝臣众多,不知道是按资历排还是品级排,汝阳王退下之后,隔了很久才轮到了广陵王世子韩归海,韩归海后面一个是楼思危。
轮到楼思危的时候,皇帝的身体撑不住了。
响亮的礼单念诵声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咳嗽。咳着咳着,传来一阵可怕的倒气声,龙椅端坐的身影突然一阵痉挛,往旁边歪倒了一瞬,随即在宽大的金椅扶手上撑住了。
大殿里四处传来细微的惊呼。
身穿九章冕服、头戴白珠九旒珠冠的当朝太子司云靖,原本坐西朝东,端正坐在玉墀下的紫檀木椅上,见情况不对,起身奏请查探病情。
皇帝将他召上御座旁,这对天家父子简短地交谈了几句,说了什么谁也没听清楚,司云靖亲自扶了病重的父亲起身,提前退入后殿。
一通忙乱下来,楼思危还在玉墀下跪着呢。
他对着空荡荡的龙椅傻眼了。
寿礼送到一半,皇帝提前走了,他这份寿礼是送出去了,还是没送出去呢。
池萦之也盯着空龙椅发呆。
楼思危下一个该轮到她了,她是继续送呢,还是拿回去再改改呢……
说起来,她的随身剧本老朋友每次碰到正经大场面都装死,碰到狗血剧情倒是拼命给提示,说好的协助宿主搅动天下、展开波澜壮阔的人生…是当真的吗。
大殿里众臣正在互相交流眼神的时候,太子司云靖回来了。
他走回自己的座椅处,撩袍子重新坐下了,镇定道,“传陛下口谕,殿中诸礼继续。”
没有刻意抬高声线,但只要人回来坐下,便镇住了轻微骚动的场面。
礼仪官又大声唱起淮南王府的礼单。
念毕,司云靖微微颔首,“淮南王费心。贺礼收下了。”
跪了老半天的楼思危总算可以退下了。
池萦之琢磨着下一个该是自己了。
果然,楼思危献礼退下后,只听礼仪官声音宏亮地念道,
“陇西王遣世子为吾皇祝寿!献上飞天白玉五彩马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