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内侍关了门,低声嘀咕着,“干爹,为什么……”才起了个话头就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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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憨货。”高内侍骂了干儿子一句,“就知道跟人瞎嚼舌头,议论了整晚上的太子爷宫宴那句‘美貌可爱’,正主儿到了面前,你倒认不出来了!”
“什么?是他他他?”那年轻内侍惊讶极了,“人都自己站在宫门外了,太子爷怎么却不见呢?”
“太子爷心里想什么,你小子少瞎揣度。”
随侍太子二十年的高内侍提点干儿子,“总之,两边都别轻易得罪。今晚看到的,听到的,咱们原话转告就好。”
…………
正阳宫内的守心斋里烧起了地龙,温暖如春。
紫檀木大书桌上,放着高内侍刚呈上的素色暗花锦囊。
太子司云靖只披了件单衣,坐在紫檀木大书桌后的高椅里,手里捏着一只纯金打制的风信子脚铃铛。轻轻一晃,极度安静的室内便回荡起一片细碎的响声。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轻佻的春杉,大半夜的跑到东宫门外叫门。你们传话了一句不见,他却也不再吵着要进来,只同孤借一件御寒的衣裳?”
将金镯子脚铃原物献给太子爷的高内侍恭谨回禀,“正是如此。”
清脆的铃铛响声停下了。司云靖视线扫过紧闭的窗,吩咐,“把窗打开。”
高内侍急忙过去把木窗推开了一半。
冷冽的夜风立刻扑进了屋子,驱散了满室的温度,风里带着些雨前的细微的潮湿微凉之意,桌案上摊开的书册哗啦啦翻过了十几页。
“外头风这么大,要下雪了吧。”司云靖喃喃地自语着。
高内侍小心地接了一句,“只怕是。今年京城还没下过雪呢,夜风带着雨雪湿气,外头冷得很。”
司云靖轻飘飘地道,“这么大的风,怎么没冻死他呢。”
高内侍:“……”
司云靖把金脚铃丢在了大书桌上,却又嫌碍眼,拉出桌子下方的暗格,捞出一个装杂物的方形四角雕莲花沉香木盒子,随手把金铃铛脚镯子扔进去了。
视野里恢复了清净,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晚上读了一半的书本,翻过了几页,“你刚才说,阿筳派车送他进宫,然后扔下他跑了?”
“是。”高内侍回禀道,“老奴来回话的时候,池世子只剩一个人啦。哎哟那个小身板,只漂漂亮亮穿了件夏天的单袍子,被风吹地抖成筛子了……”
司云靖放下了书本,吩咐说,“别让他单独一个人在皇城里行走。找几个今晚当值的禁卫,缀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