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儿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是新皇的天下了。我们这次得胜归来已经一月有余,赏赐倒是不少,但是可有一道晋我官职的圣旨?”
宝笙不由地紧张起来,连雪花酥都忘了吃:“那就这样一直躲着吗?姑娘,不如您请个旨我们去边关继续守着吧?”
风歌儿眉宇之间凝了些愁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哪有放任武将一直在外的?何况现在新皇登基尊了曹丞相为亚父。父亲又一直与曹丞相交恶。我们还是少出些头的好。“
宝笙赶紧将毕方湛金枪拿起来:“这样说的话我还是先把这面具和毕方湛金枪收起来吧。”
风歌儿见宝笙手忙脚乱的样子笑道:“在司马府里倒是不用担心,这府里的小厮早被父亲换成军中旧人,连各房的女婢都是签了死契的。何况因我的原因,父亲母亲那些亲戚都留在了衡阳,更是对我一无所知。所以只要我好好在府中装病,我们就还是安全的。”
宝笙将毕方湛金枪和面具妥妥地放好:“姑娘您可是真大胆。您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金陵比边关还危险了?”
“歌姐儿在屋里呢?”秦嬷嬷自涎玉院外走了进来,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假笑:“夫人命我给歌姐儿送些佛经来。”
秦嬷嬷是虞琰钏的陪嫁婢女,在这司马府里也是最得脸的。
风歌儿蹙眉看着秦嬷嬷。那佛经托在秦妈妈手上,厚厚的好几本。真是难为虞琰钏了,找了那么多本来。
秦嬷嬷将佛经放在桌上:“歌姐儿,夫人说了您在边关两年,虽然有战功,但也难免造了太多的杀孽。这杀孽太重对一个女子来说更是不好。夫人的意思是歌姐儿将这些佛经抄上十遍,也能积些功德福报。”
“十遍?”宝笙看着那些佛经眼睛都瞪圆了。
秦嬷嬷不悦地看了宝笙一眼:“十遍。还得紧着些,这月十五是地藏菩萨生辰,要在这之前抄好才行呢。”
宝笙气道:“你……”
秦嬷嬷也是个蛮横的,见宝笙指着她鼻子,她干脆向前走了一步:“你要怎么样?!你还想打我这个老婆子不成?!我可是夫人屋里的。不管你在外如何,在这司马府里你只不过是个丫鬟。”
宝笙气极,当初北赵在阵前叫骂的时候她都没那么生气过。宝笙从门旁抄了一把笤帚来,对着秦嬷嬷当头就要砸下。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这院子里,撒泼打滚的能耐宝笙是断断比不过秦嬷嬷的。那笤帚还没落在秦嬷嬷身上,秦嬷嬷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宝笙那悬在空中的手落也不是,收也不是,气得牙痒痒。
风歌儿轻声说道:“笙儿,把秦嬷嬷扶起来吧。”
“什么?”宝笙一脸委屈的看着风歌儿。
风歌儿淡道:“若是秦嬷嬷在我们这院子里伤了,我就该罚你了。”
宝笙气得把笤帚往地上一扔,向着秦嬷嬷伸出手去。那老婆子显然是没有真的摔着的,宝笙也不肯弯下腰去把秦妈妈扶起来,只空悬了一只手等着秦嬷嬷。
秦嬷嬷见宝笙这态度,轻轻挑了挑眉,正欲说什么却被风歌儿冷冷打断了。
风歌儿道:“秦嬷嬷还是让笙儿扶着起来的好。毕竟笙儿在边关十个男人她都摔得,要是失了手没站稳不小心摔了,秦嬷嬷的骨头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