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叩见太后!祝太后千岁!”曹熹月走进长信殿,向太后行了一个大礼。她仍旧穿着妃色的深衣,腰间用南珠做了飞髾,眉间用玛瑙做了眉心坠,头上簪这点翠蝶形华胜,坠着扭住宝石蜻蜓步摇。她原本就长得人比花娇,这些珠玉一衬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曹熹月见到风歌儿嘴角僵了僵,复又拜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太后淡道:“起来吧,以后这后宫之中就是你姐妹二人。你们可要好好服侍好皇上,别学那些狐媚手段。”

    曹熹月尴尬地一笑:“臣妾谨遵太后教诲。臣妾在入宫前曾寻得一尊紫砂观音熏炉想要献给太后,还望太后莫要嫌弃臣妾粗陋。”

    那紫砂观音熏炉样式精美,与各地的进献给换皇宫的珍品想比都不落了下乘。太后点点头道:“曹贵妃的心意,哀家心领了。”太后回头对身旁的窦嬷嬷说道:“说下吧。”

    窦嬷嬷将紫砂观音熏炉收下。曹熹月趁机说道:“这紫砂观音香炉用来盛檀香是最好不过的。臣妾还有另一个原本是给皇后备下的,想着皇上若在椒房殿里也能安寝。只是……”曹熹月瞥了一眼长信殿外:“恐怕是要给合欢殿送去才是了。”

    太后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风歌儿。风歌儿却是面色平静。

    曹熹月看着风歌儿心中暗自好笑。太后淡道:“皇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风歌儿轻轻一笑:“曹贵妃难不成还要和一个乐师计较?”

    曹熹月面色一变,风歌儿竟将她与乐师相提并论?她脸色不由地难看起来:“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只是为皇上担心而已。虽是一个乐师但却赐居合欢殿住在后宫之中,着实有些不成样子。”

    风歌儿淡道:“若依着曹贵妃的意思,是想将那个乐师赶出去?”

    曹熹月鄙夷地望了长信殿外一眼:“赶出去?最好是打死了才好呢。狐媚惑主的东西怎么留得?”

    风歌儿笑眯眯地看着曹熹月。曹熹月心中“咯噔”一跳。她的确是没把风歌儿看在眼里,但在这长信宫里当着太后的面自己怎么能在六宫中话事?

    曹熹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太后饮着茶也不看曹熹月,头也不抬地说道:“此事就由皇后做主吧。”

    风歌儿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乐师也的确该罚。只是今日当着佛祖的面,臣妾却是不好罚了。”

    太后疑惑道:“什么佛祖?”

    风歌儿笑着将无量寿佛图呈给太后:“今日臣妾带了这无量寿佛图献给太后。臣妾既然本意是要祝太后福寿安康,就没有枉造杀孽的道理。小小乐师的确微不足道,但皇上日理万机,若有人能为皇上解闷儿也是好的。不如就将这乐师留下,让他日日为太后皇上诵经祈佛也算是一件功德。”

    太后看着那无量寿佛图诧异道:“这无量寿佛图可是空明大师所做的?”

    风歌儿点点头道:“太后慧眼,这正是空明大师所做。长兄在边关之时曾机缘巧合见过空明大师一面。空明大师就将这无量寿佛图赠给了长兄。如今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太后看着那无量寿佛图甚是欢喜,忍不住接过图来细细品鉴。

    风歌儿接着说道:“长兄遇见空明大师的时候,空明大师正在布施。空明大师曾言众生皆苦。空明大师慈悲为怀,臣妾心中敬仰。”

    “好一个众生皆苦。”桓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风歌儿与曹熹月向着桓兆盈盈拜下。曹熹月偷偷抬眼看了眼桓兆,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