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重华道:“臣是寻找皇上时落入的陷阱,当是申时。彼时臣呼救都没人听到,何来人为臣作证?曹相这是找不到刺客想要污蔑到臣的身上吗?”
曹景明阴鸷一笑:“贺兰美人多虑了,臣怎么可能诬陷你?臣只是觉得刺客伤了右臂,你的右臂也正好伤了,太过巧合而已。”
贺兰重华讥讽道:“这有何巧合的?臣落入陷阱之时想用手抓住洞口边缘却滑了下去,伤着右臂并不奇怪吧?”
贺兰重华这样一说,曹景明倒也疑惑起来。那刺客身手极好,不至于落入一个小小的陷阱之中。
桓兆盘着手上的沉香串珠,嘴角挑起一个意味不明地笑来:“说倒这话,朕倒想起一事想要问问曹相。听是那刺客是从二十余个精锐手中逃走了?”
曹景明道:“是。”
桓兆指了指贺兰重华:“这个人可是曹相送给朕的。难道曹相之前并不知底细?”
曹景明心中“突”地一跳,自己一心只想着擒拿自己的刺客倒把这点给忘了。他是打着刺杀皇后的名义捉拿刺客的。若这贺兰重华真的是刺客,那这刺杀皇后的事情不是自己也要担一份责任?
曹景明汗颜道:“自是查过的,底细倒是清白。臣怎敢把有异心之人放到皇上身旁?”
桓兆放下沉香串珠,看着曹景明言辞恳切:“曹相,朕尊你为亚父,也将你视作亲人。这贺兰重华朕很是喜欢,为此朕还应当谢谢你才对。朕相信曹相没有害朕的心思,贺兰重华也没有。他更没有理由去刺杀皇后。”
曹景明沉声道:“是臣糊涂了。”
平公公见状赶紧说道:“皇上,太医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
桓兆抬了抬手。太医领命进了龙帐道了万岁,紧跟着就为贺兰重华诊脉。
曹景明见贺兰重华那只剩下半条命的模样,想来也觉得他应当不是那刺客。能从他的二十护卫里全身而退的必是顶尖高手,贺兰重华此时这没用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高手?
曹景明向桓兆告了退,让御林军继续围住围场又扩大了搜索范围,这才回了外营。
太医为贺兰重华看完诊回禀道:“禀皇上,贺兰美人外伤极重,但脉象平稳,当无大碍。只是这腿上和手臂两处伤口过大需要用盐水清洗再行缝合,等伤口不再流血后才能上金疮药。”
太医又请示道:“这两处伤口需要缝合,老臣再给贺兰美人开一副麻沸散,服过之后再行缝合吧。”
“不用了。”桓兆淡道:“这伤口若是再不缝合只怕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太医怔了怔,随即从善如流的答道:“皇上说的是,老臣这就为贺兰美人处置伤口。稍后再为贺兰美人调一个雪肌玉颜的方子,保证不让贺兰美人留下疤来。”
太医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和丝线,再用盐调了一碗水。太医将一张帕子递给贺兰重华说道:“许是有些疼的。贺兰美人咬着这张帕子莫要咬了自己舌头。”
贺兰重华将帕子放在嘴中咬住。太医将贺兰重华的脚微微抬起,搁在铜盆上。他将碗里的盐水细细地倒在贺兰重华的伤口上。盐水混着血水落入铜盆中,贺兰重华疼得几乎昏厥过去。大滴大滴地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风歌儿从贺兰重华的伤口上移开目光。虽然贺兰重华忍着不叫出来,但风歌儿清楚那是何等滋味。边关征战之时,有时受伤了没有盐水,甚至只能将刀用火烧过之后放到伤口上,避免伤口化脓。光是看着贺兰重华的伤口,便能让风歌儿浑身都痛起来。
桓兆饶有趣味地看着风歌儿:“怎么?皇后看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