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他个片甲不留!要死老子也不能窝窝囊囊的死!”
“先生说怎么做!我等誓死追随!”
思烟与另外两个姑娘从屋里抬出几个箱子来,箱子里除了武器还有几副铠甲,都是江夏军的样式。
贺兰重华指了指远处的钟楼说道:“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加入,要聚沙成塔,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力量,让他们害怕。我们攻取钟楼,守住钟楼,让大楚的百姓都看看,在大楚境内,还有人为百姓而战!”
贺兰重华率先从箱子里拿出一套江夏军的铠甲穿在身上:“若论巷战,没有人会比你们更了解金陵城的街道。我需要五人随我正面冲进江夏军中,其余人便在巷子中与他们周璇。等我们取得钟楼,便将这血书抛下钟楼。天罚至,覆宗绝祀!”
“上无德,今吾必往!”
……
激战一整天的双方正在夜色里休憩,好似受了伤的野兽,在休战时舔舐着自己带血的伤口。
钟楼下坐着一个桓偃的部下,看穿着好像是个中郎将。这官职说大不大,但在江夏军中却是个大官。若是此番桓偃能胜,这位中朗将少说也会被封个镇军大将军。
钟楼是个好地方,不用担心背后有人来袭,遇到危险只要进了钟楼也能守住一时。中郎将受了些轻伤,用酒浇了一些在伤口上,另一半酒他一口喝了。城里打仗不似塞外,不少地方行个马都会被绊住,他心里烦躁得很。
他晃了晃酒葫芦,最后一口酒也喝光了。他暗骂一声将酒葫芦掷到了地上。酒葫芦骨碌碌地滚着,在一双黑色布靴子面前停住。中郎将不耐烦地抬了抬头,正好看见一个下等士兵站在自己面前。天色昏暗,他看不清那士兵的长相,只觉得有些陌生。
中郎将不耐烦地挥挥手:“去,给老子再找些酒来!这仗打得真他娘的烦人!”
那士兵从腰间拿过酒囊递给中郎将:“才盛的酒,中郎将喝一点。”
那士兵声音宛如林间清泉,虽然掩在头盔之下有些闷,但仍旧是好听得很。中郎将接过酒囊喝了一口,眯着眼打量那士兵一下:“声音像个娘们儿,长得也像个娘们儿。”
不知那中郎将想到了什么,他摸了摸下巴看着士兵的眼神霎时间变得有些猥琐:“你那么像个娘们儿,叫起来的是不是也像个娘们儿?老子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还有你这号人物?”
士兵侧了侧身,月光照在头盔下的脸颊上,头盔下那张极美的脸被月光映出几分邪气。
贺兰重华笑眯眯地看着中郎将,声音仍旧那么好听,却带了些寒意:“你既然以前没见过我,为什么我给你的酒你还敢喝?你就不怕有毒?”
中郎将心里一惊,后背顿时冒出了寒气,好似有数千只蚂蚁密密麻麻地从尾骨缓缓爬上了头皮,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中朗将霍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把腰间的刀抽了出来。可他还来不及动作,脖颈忽然一凉,整个人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贺兰重华俯下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上轻声道:“酒里面其实没有毒。”
鲜血从中郎将豁开的脖颈上喷涌而出,贺兰重华跨过中郎将的尸体,从怀里拿出信号,一枚烟花直冲上夜空,在漆黑的云层中炸开来。
黑暗的巷道中忽然涌出了数名穿着布衣的百姓,他们手里拿着镰刀、烧火棍、杀猪刀,从沾染了血迹的巷子里冲了出来。
那些士兵手里还拿着酒囊,还没看清冲出来的人是谁,穿着什么铠甲,挂着什么腰牌,戴着什么翎羽,就被那些曾经自己踩在脚下的人夺取了性命。
那些纯善的良民拿起了屠刀,便有比士兵更狠的心,更锋利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