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等应提早做好准备。二相乃国之重臣,非二相不足以镇慑乱军,到时还请二相能出城抚慰诸军才是啊。”
苏、窦二人唯唯诺诺,不敢说一个“不”字。王峻这时才开腔说话:
“诸位都惦记着北军汹汹,却忘了新君已在途中。”
到底还是刘家人,一提起刘赟,李太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脱口问道:“刘赟已经到了何地?”
郭崇威回道:“禀太后,新君在冯太师的陪同下,自徐州西来,现在大概快抵达宋州地界。”
“太后,祸乱将起,新君身边护卫怕是太少,还需多派人手护卫才是。”韩奕建言道。
“韩侯说的极是,有备无患。”王峻道,“事态不明,以免有坏人以为奇货可居,害了新君,王某以为,不如特遣一大将,率军前往宋州,以便就近保护新君。”
李太后一介女流,既便是有智慧,也只得顺着王峻的话问道:“那依王卿之意,派谁去合适呢?”
王峻还未说话,郭崇威“挺身而出”,向李太后请命道:“臣愿往!”
“那就如此吧,郭将军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对新君多多担待。”李太后的语气不免有哀求之意。
“国不可一日无君。此番澶州兵变,正是因为没有皇帝摄政的缘故。郭将军去了宋州,万万不可懈怠,否则军法无情。”王峻脸上挂着狠厉之色。
“末将不敢!”郭崇威连忙受教。
群臣目瞪口呆,见二王、郭、韩四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决定了所有的大事,像是演戏一般,按照剧本毫无拖沓地演下去,没他们什么事,全都成了陪衬。
“太后圣明!”群臣齐呼道。在这洪亮的歌颂声中,李太后黯然地退入内殿。
散了朝,百官仍聚在皇城外,嘀咕着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王峻冲着人群望了一眼,对王殷、韩奕等人说道:
“关键时刻,这些人无补于时事,不过是尸位素餐罢了。将来我等柄政,万万不可学这些人。”
王殷嘿嘿一笑:“当然!”
王峻见韩奕面无表情,不喜不悲,笑问道:“韩侯有何指教?”
“王公当面,韩某哪敢献丑?”韩奕淡淡道。
王峻脸上闪过一丝自负之色,道:“听说你新觅了一区宅院,难道郭帅赠的宅子,你不太满意?”
那是一所“凶宅”,韩奕已经将它转赠给了李昉,也算是宅归原主,因为那原本就是李昉族叔李崧的宅子,这其实更是韩奕与李昉私交不错的缘故。这样一来,倒让王峻有些不悦。
“嗯,郭公所赠的宅院,自然是不错的。只是韩某不过是孤身一人,凭空占了偌大的一座宅院,太过奢侈,我将那宅院转赠给了前秘书郎李昉,不曾深思熟虑过,驳了郭公的情面。我至今方觉后悔,但送了别人,也就送了,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就怕郭公返京后,会怪罪于我,到时还请王公代我说情。”韩奕道。
韩奕的意思其实是说,既然是郭威送给了自己,那自己就有权处置,轮不着别人说三道四。但韩奕也给足了王峻面子,隐然有甘愿位居王峻之下的意思。韩奕也只是最近一个月,才与王峻有真正交往,心知王峻极为自负,对权力极为热衷,联想到王峻伶人的出身,这也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