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教职工宿舍,白日的燥热还未完全退去,从学校小山上吹进这扇窗户的风都还裹着热气。

    尚嘉趴在窗户口啃西瓜,瞧着远处下课的学生们,不由地感叹,年轻真好啊,这么热的天,还能兴致勃勃去跑步,去踢球,成群结队去社团活动。像他这样的老骨头,只配在空调间里喝可乐,了此残生。

    尚嘉正发着呆,耳畔突然传来姚朗清越的声音:“你的饭盒我给你洗干净了,放哪里?”

    他转过身,就看到某人围着件碎花围裙,手里魔杖顶着自己的饭盒,一滴没有擦干的水珠从饭盒边缘掉落到那双黑色手套上。

    形象过于诡异。

    尚嘉舔了舔嘴角的西瓜汁:“放桌上就行。”

    “好。”

    姚朗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放完饭盒就追问他,“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学生们的事情?”

    尚嘉想到那群半大的小伙子小姑娘们,就想笑:“挺可爱的,你可以自己慢慢了解。”

    “好。”

    两人忽然又相顾无言。

    尚嘉觉得不应该这样,就开始搜肠刮肚地找话题,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姚朗的黑色手套上:“要不我给你看下手?我虽然主修心理防御魔法学,但是医疗学得也不错。”

    姚朗顿了顿,摇摇头:“不必了。”

    尚嘉憋了半天:“我觉得吧,你的手应该很好看,总戴着手套,挺可惜的。”

    姚朗怔了怔,莞尔一笑,缓缓摘下那双手套。

    意料之中的好看。

    尚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那手背上有五个很深的圆形黑色伤疤,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爪牙刺穿了掌心,血肉长好后,疤痕再也没消退过。

    尚嘉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那些疤痕,经年未愈的伤口在细腻的皮肤上结出一层粗糙的痂。他按了按,心底涌上一股陌生的细微的疼痛,好像受伤的不是姚朗,而是他自己。

    尚嘉讪讪地缩回手:“不好意思,我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伤,不会治。”

    “没事的。”姚朗重新戴上手套,“你关心我,我就很高兴了。”

    尚嘉追问:“你就没学专业医疗魔法的朋友?他们也治不好?”

    “家里宠物咬的,我知道怎么治。”

    “那怎么现在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