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临时找的宅子,赵衡的院子只比玉邀的大些。
跟随侍卫进了门,玉邀见赵衡站在偏厅内的书案旁,执笔书写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赵衡写完最后一笔,把毛笔搁在笔架上。
他抬头,对玉邀招招手,道:“过来,看看寡人写得如何。”
玉邀一看这阵势,心道他果然是找自己过来写降书的。
面上不动声色,玉邀走到赵衡身旁,去看桌上的字。
纸上写的是杜少陵的《望岳》。
玉邀看他笔走龙蛇,好不得意,又偷瞧他黑色的外袍一眼。
蟠螭暗纹看起来意气飞扬,隐隐有一遇风云便化龙之感。
玉邀就顺着他的意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赵衡听了不置可否,只是突然道:“乱臣贼子郑柄已经伏法,寡人欲将此贼悬首城中示众,你写一份罪状,让人在一旁宣读。”
玉邀听了,长睫颤动片刻,提笔写了一份斥责郑柄的罪状。
陈国宫变之时,郑柄权势滔天,应该从未想过他自己会被人斩下头颅,悬挂在街市上示众。
玉邀收起心思,停下手中的笔。
等笔墨干了,赵衡拿起那罪状看了看,道:“有几处要改,稍后你誊抄一遍。”
说完,赵衡拿过笔,重新写了一份数百字的罪状。
他写时一气呵成,无任何停顿。
等玉邀拿过来一看,用词如刀,简直是句句诛心。
相比起来,玉邀的那份罪状就显得寡淡如水。
玉邀静静抄了一遍,又从腰间拿出陈王的玉印盖章。
赵衡的目光落在玉邀手里的印上,笑道:“燕陈两国结为兄弟之事,也该告知天下,你一并写了。”
玉邀早有预料,听了这话只是打了一遍腹稿,然后提笔写了降书。
等笔墨稍干,玉邀亲手盖上章,陈国便彻底属于赵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