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晚回到长云殿对着那些功课发呆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不再为难自己。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是去镜玄司请教的好时机!
临行前,她忽然想起什么,回身到寝殿里,翻出在角落里藏着的小盒子,从中拎出了一个小巧的香囊。
香囊外是小巧的五毒纹样,布料精致,可惜针脚有些辜负,虽然细密用心,却技艺不湛。
母妃在世的时候只教过她骑射,像马球捶丸蹴鞠之类的她也曾涉猎。
女红母妃却不甚重视,宫里曾派嬷嬷教习,她也不曾认真学。
这香囊两年前缝制时几乎已经耗尽心力,再做不出更好的了。
如今虽沉寂在这小匣中,江念晚却很珍视,每岁都会换新的香叶艾草,现下握在手中,还有幽淡的药草香意。
“公主,外面下了雨,可还要去吗?”香兰在外间问道。
“去!”江念晚很快应下,将香囊藏在袖中,撑伞便跑了出去。
镜玄司外亮着盈盈灯火,雨丝如幕,与整个司阁融为一体。
早已过了工时,但镜玄司中央的内阁仍然灯火通明,江念晚停在原地,转了转手中的伞,知道他仍在忙碌。
伞柄在手中又握了两个来回,江念晚终于下定决心走进去。
曹选在镜玄司外瞧见她,将她引了进来。
内室之中,陆执搁下朱笔,起身。
“九公主。”
他瞧人的目光向来深沉,那双黑眸直射着江念晚时,让她下意识就生出躲闪之意。
她低了低头,捻了捻手中的习册,犹豫了会递了上去,道:“帝师白日里说我若有不懂之处可以来问询,我……我就来了,习册之上空着的都是我不会的内容。”
陆执只看了一眼,便道:“这问中兴之本的策论,你两年前就会做了。”
江念晚一时尴尬。
其实她的策论都是陆执一手带出来的,两年前为了能有机会和他多说话,她便常常不认真写,向他求问。而这两年,左右他也不愿意理她,她索性自暴自弃起来,倒是真不太会了。
“帝师两年没再教过,如今忘了。”江念晚低声道。
陆执抬眸,没说什么,随后指节轻叩桌面,示意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