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祝燕隐亲自将祝欣欣送出城,白色的车马队伍浩浩荡荡,盘旋在山道间,远望像是一片轻盈云环,仙气飘飘极了。
村子里的百姓看到之后,便会感慨一句,这么富贵的人家,也不知走在路上会聊些什么话题。肯定是与柴米油盐奔波生计无关的,八成除了诗就是酒,还得是千金一两的好酒。
祝燕隐问:“都记住了吗?”
祝欣欣回答,来来去去无非就是些花式吹捧的故事,有何可记不住的。我不仅记住了,还能在原有基础上重新进行完善加工,比如说厉宫主兴建学堂,我觉得就不妥当,咱们家与多地学堂书院皆有来往,你这谎言岂不是一戳就破,不如改成善堂施粥。
祝燕隐一琢磨,也行,那沿途再经过穷苦之地,我便说服万仞宫去发放粮食。
或者我自己发也行啊,这一路攒了不少银子,私房钱很够。
送出三道山弯之后,祝燕隐收紧马缰,一路目送堂兄的队伍远去,这回很是顺利,并没有再冒出青面獠牙的张参,或者青面獠牙的潘锦华,或者青面獠牙的其他人。
祝小穗问:“公子在想什么?”
祝燕隐叹了口气:“有些舍不得堂兄。”
“咱们也马上就能回家了。”祝小穗宽慰,“上回江神医还在说,公子的恢复状况好得很,顶多再有两个月,就能完全想起先前的事情。”
祝燕隐应了一句,比起自己这不轻不重的脑疾,他倒是更想听到关于厉随旧伤的好消息。
祝小穗提醒:“堂少爷的队伍已经看不见了,公子,咱们也回去吧。”
祝燕隐收回飘到九天外的神思:“走,我们去找刘喜阳。”
祝小穗一愣,还要去?
这几天天蛛堂出了事,整个武林盟都人心惶惶,即便江胜临已保证过此毒并不会通过撕咬传播,大多数人依旧惴惴难安——毕竟神医可能会失手,但张参与潘锦华的病例却是真切存在的,实在不敢马虎。
刘家庄的人也在讨论潘锦华的毒,刘喜阳站在一旁听着,眼底看不明是什么情绪。
“祝二公子您来了。”
“……”
“刘兄!”祝燕隐跨进院门,照旧是一脸喜气洋洋,宛若要来刘府过年。
刘喜阳无声长叹,示意其余弟子都退下。
祝燕隐倒还不适应了,你今日怎么没有继续装晕,那我岂不是白准备了一路假惺惺的关怀之语。
刘喜阳坐在厅中,像是下定了决心,道:“祝兄连日找我,可是对我有所怀疑?”
祝燕隐:“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