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问胤禛早已经料到,遂笑着说:“胤禛哪能生二哥的气?上次分明是大哥的错,再说,二哥是兄长,又是太子,胤禛是臣弟,理应为二哥的号令是从,皇额娘也常常说,要胤禛以后多多仰仗太子呢。”

    在胤禛回答的时候,太子非常关注地看着他的眼睛,期望从当中看出些什么,但是,他看到的只有一张笑嘻嘻的脸。

    胤禛明白,最能掩饰自己的就是微笑。微笑也好,悲伤也罢,无非是些假面而已,而人生偏又常常就是要在这样的假面具之中度过的。

    这么一来,胤禛就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大阿哥,而这种说辞也是经过仔细权衡的,首先胤禛不能完全否认那天发生的事情,因为如此一来太过虚伪,太子不可能不起疑心。不如承认事实,但是让大阿哥去背所有的责任,按照自己当天的观察,大阿哥也确实是罪魁祸首,太子心中也一定对他耿耿于怀,而且,大阿哥是长子,对于太子之位,虽不明争,却也觊觎颇深,背后还有惠妃和上书房大臣明珠一党支持,太子想必也有所察觉,因此对大阿哥也十分忌惮,所以,不妨直接把责任推过去,风险较之其他而言小的多。

    太子仔细品评了胤禛刚才的那番话,竟是一丝也挑不出什么错处,而且,照胤禛的说法,还很有些依附的意思。将信将疑的,太子又道:“四弟这么说,二哥好是愧疚,都是大哥上次给我灌**汤,一定要我这么禀告皇阿玛,我才害得四弟受了罚,哥子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胤禛又是一笑,道:“二哥言重了,大家都是骨肉兄弟,胤禛怎么会计较这些个。对了,皇额娘也时常惦记二哥,说怕是二哥太忙,也不常去她那里走动,怪想念的。”

    这是胤禛第二次在言语中提到懿贵妃佟佳氏了,太子也是精明之人,哪能不做反应,于是顺着说道:“四弟说的是,我也有一阵没有去给母妃请安了,得空一定去她那里叨扰,再说四弟也在那边住着,少不得要多去走动走动。”

    胤禛连忙道:“择日不如撞日,二哥若得闲,此刻便去胤禛处小坐片刻可好?听听诺敏,额伦岱他们讲故事耍子,有趣的紧。”

    太子也正好需要再多透过和胤禛的交谈权衡一下结纳这位弟弟的想法,便欣然同意了。

    兄弟俩一路说笑,很快就来到胤禛的帐外。

    还未得进帐,就见一人匆匆跑了过来,倒头就拜:“奴才给太子,四爷请安。”太子见此人不熟,只摆摆手并不搭理,胤禛倒是见过这人一次,是图海府上的跟着平时跟着诺敏做伴当的,是个家生子奴才,叫全顺。便把他扶起道:“全顺,在太子和你四爷面前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做甚么?让诺敏瞧见了,一准赏你两大耳刮子。”

    全顺咧着嘴,哭丧着脸,道:“四爷可知道奴才主子去了哪里?奴才快急死了,到处都找不着他。”

    胤禛看着他,“噗哧”地笑道:“怕是又和额伦岱,范时铎他们灌黄汤去了,这么急着找你主子干吗?”

    全顺一听这话,眼圈竟是一红,五尺多的汉子,居然流泪了,这一来,太子也不免动容,胤禛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胤禛急忙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有太子和我呢。”

    全顺“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泣声道:“奴才是一路从京里打马过来的,就是想告诉少主子,老公爷他,他快不成了。”

    听到这话,太子和胤禛都急了,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皇上知道了吗?”

    全顺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噎噎地答道:“老公爷的遗折奴才也带来了,是想让少主子呈给皇上的。”

    胤禛一听,忙侧过身对太子低声说道:“这事不能耽搁,胤禛以为,请太子即刻将图海的遗折进呈皇阿玛,胤禛陪着全顺去将诺敏寻来,一起面见皇阿玛,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也有些慌了神,他也深知图海在康熙心中的分量,犹豫了一下,道:“那就有劳四弟了,我现在就去见皇阿玛。”说着,胤禛已把图海的遗折从全顺手中接过,递给了太子,看见全顺依然有点恍惚的样子,就踹了一脚过去,道:“你这奴才,还愣什么神?快跟着四爷去寻了你主子来。”

    全顺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地跟着胤禛去了。

    这边胤禛挨个地去问另外几位时常和诺敏一起的侍卫,果不其然,都说是诺敏去了额伦岱那边吃酒去了,胤禛也不耽搁,转身领着全顺一溜小跑去了大阿哥的营帐,额伦岱的帐子就在旁边。

    刚撩开帘子,就听得里面一片喧闹,几个侍卫一圈围坐着,额伦岱准又喝高了,正在大夸自己的箭术,说自己能闭着眼睛一箭射中两头大雁,还必定都从眼睛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