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打了个哈欠,姿态有几分慵懒道:“顺便钓条鱼,今夜烤了吃。”
这边喻阎渊已经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答道:“好。”
少年转身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颀长的身影虽还有些单薄,却已能窥见几分将门之后的风姿。
这抹背影,直到很多年后,师菡都始终难以忘却。
这世间的人一旦悟透了一些事,一些人,便不得不披上盔甲,在人生这条路上奋勇厮杀。路的尽头,终能初心不改的,又有几人?
经过这么一打岔,师菡的困意再度袭来,她打了个哈欠,缓缓的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是被一阵香味儿馋醒的,师菡睁开眼,便对上一张严肃的脸,一袭蓝衣不见半分褶皱,袖长玉指握着书卷,清风拂来,空气中瞬间一股淡淡墨发弥漫开来。
师菡看见来人时,脸色微微一僵,有些不自在的坐起身子,看向那人,“你怎么在这儿?”
话音刚落,却见一旁的桌子上,一条烤好的鱼正滋滋的冒着热气。喻阎渊已然不知所踪,可她身上,却还盖着喻阎渊的衣裳。
师菡一怔,不动声色的收起衣裳准备起身。
身后,陈梓燮合上书,“师博士可是在找小王爷?”
师菡脚步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再次问道:“你为何会在这儿?”
陈梓燮眸中渐渐酝起愤怒神色,他深深地看了师菡一眼,道:“我来时,便不见小王爷踪影。见你一人在此,便过来守着。”
喻阎渊不知所踪?
师菡微微有些疑惑,正常情况下,喻阎渊应该不会不辞而别才是,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想着,陈梓燮忽的又板起脸,沉声道:“师大小姐虽执掌武学堂,可终究是女子,男女有别,在国子监授业也就罢了,如何能与满朝武将当众比武?”
这副口吻,让师菡不禁想起了早些年她府中的夫子,也是这般义正言辞的告诫自己。
想到这儿,师菡不禁笑了,她对上陈梓燮的视线,问道:“架是我打的,颜面丢的也是我的,与你何干?”
“师大小姐!”陈梓燮语气忽的加重,蹙起眉头,有些不解道:“你已是国子监博士,何苦非要与人争这个风头?”
或许在陈梓燮看来,师菡执掌国子监武学堂,便已是莫大的荣幸。可他却不知道,以女儿之身执掌武学堂,背后有多少人在盼着她丢人。
几近满朝武将,上门欺负她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要让她退着躲着避着让着!
师菡眸色忽冷,抱紧怀中的衣裳,步步逼近陈梓燮,“陈公子既知道我是国子监博士,此时此刻,身处国子监,又是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这番话?是弟子与博士,还是多管闲事的路人?”
陈梓燮脸色一僵,祖母有意将师菡聘为孙媳,他虽之前心中多有不满,却一直将师菡当做自己人看护。可如今一想,似乎,他的确没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