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册封大典尚未进行,夜翊晨还算不上是正儿八经的太子,毕竟太子印鉴还没到手呢。
只是,朝中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无论是称呼还是礼数,皆用太子的礼制。
堂内,国子监众弟子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一眼望去,一排黑黝黝的后脑勺。
唯独坐在最前方的师菡和正对着师大博士坐着的喻阎渊,纹丝不动。
夜翊晨一袭紫色华服,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视线在触及师菡和喻阎渊时,脚下微微一顿,随后一声冷嗤,沉声道:“如今国子监的规矩礼数,已经如此散漫了吗?见了本宫,竟敢不行礼!”
他语气凌厉,一听这话,满堂国子监弟子立马将脑袋埋的更低了,还有人止不住的瑟瑟发抖,被太子的威严压的头都不敢抬一下。
师菡抬眸,笑对上夜翊晨的眸子,手指缓缓抚摸上戒尺,笑道:“国子监内,只有师生,没有君臣。殿下所说的礼数,是按照国子监的来呢?还是按照殿下的来呢?”
夜翊晨脸色一沉,却无话可说。
他冷哼一声,目光又转向坦然自若的喻阎渊,视线微凉。
偏生小王爷就是那种不识眼色的人,那张阳春白雪般的脸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玩味儿的看了夜翊晨一眼,忽的笑道:“大侄子这么看着我,莫非是瞧上我了?”
“你!”
厚颜无耻!
这四个字,太子殿下碍于体统终归是没说出口!
太子殿下咬咬牙,压下满腔怒气,一字一句道:“看来,世人说的没错,景王府的确恃宠而骄!”
“大侄子,”喻阎渊托着下巴,那双狭长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夜翊晨,轻笑出声道:“陛下宠爱我,赏赐给我一根针都恨不得天下皆知,怎么你就这么容不得微臣呢?”
“喻阎渊!你休得胡言乱语!”
什么叫做容不下他?这话传出去,指不定被那些满口酸文的读书人翻译成皇室容不下景王府,功高震主!
见夜翊晨气呼呼的瞪大眼睛,喻阎渊‘噗嗤’一声,不紧不慢的笑了起来。
一边笑,他一边轻声道:“本王逗你的。”
“哎,”喻阎渊摇摇头,自顾自的感慨起来,“殿下今日来的巧,正好本王今日给这群家伙立规矩,殿下坐下学学?”
他此时改口叫殿下,夜翊晨不但没有半分欣慰,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就好像你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给你挖坑,还不得不甘之如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