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拍拍床榻,启唇而笑:“咱们同塌而眠,才好有个照应。”

    凌清正欲拒绝,却被孽徒扯了衣襟一拽,带上了床。

    尔后,帘帐垂落,为他们辟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凌清越惊呼:“言昭,你——”

    不待他说完,言昭扯过枕头,放在二人之间,以示井水不犯河水之心。

    一时之间,凌清越哑然失语,只看着言昭一翻身,兀自翻滚到另一侧躺好。

    言昭冲他笑了笑,看似纯良无害:“快休息吧,师尊说过,明日还要带我去神堂山见燕来君。”

    凌清越迟疑片刻,终是和衣躺下:“如今你行动多有不便,我守着你。”

    言昭心满意足,梦寐之中都无比欢喜。

    凌清越却不曾入眠,悄然望向言昭。也不知他梦到了哪些欢喜的事情,即便睡去,唇畔都含着笑意。

    一夜过去,相安无事。

    翌日,凌清越携言昭御风去了神堂山,留谢景枫在江怀城照应阿瑶。

    神堂山常年笼于云雾之下,除却山峦破云冲天,断崖之下还有百丈深渊。莫说寻常人,便是修为不到家的修士,来了此地也难保有命回去。

    但言昭幸运得很,有清徽仙君保驾护航,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已站在了山巅。

    凌清越一挥广袖,拂散了遮眼山岚。只见正前方,有一座恢弘神殿赫然现身。

    这神殿嵌在峭壁之巅,琉璃为瓦金玉砌墙,却挂着一块老旧匾额。匾额上写着四个字——栖燕来兮。

    凌清越端详那匾额半晌,叹息过后,才朗声道:“凌虚宗清徽真人求见燕来君。”

    而后,他们便在神殿前静等。可是过了许久,里头也不见有人出来,只有呼啸山风不住划过耳畔。

    言昭目力受阻,心中本就烦闷,此刻不太耐得住性子了。

    他嘀咕:“莫不是神尊今日不在家?”

    凌清越摇头道:“她脾气古怪,最爱磨人,我们且等着。”

    二人说话时,便听有人笑道:“清徽今日怎想起老身来了,莫不是来再续棋局的?”

    凌清越这才引言昭前行,边走便应声:“若能趁此机会了了残局,倒也是美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