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狠狠盯着凌清越瞧,直到敲得人家心中发毛。

    凌清越刚要问话,就听他放狠话:“午后我来检查伤处,若是恶化,就别想再见外人。”

    凌清越恨得拿眼刀杀他,讥讽道:“那就多谢君上关怀了。”

    言昭一噎,沉吟片刻,放缓语气劝慰:“那柄短刀上施了血咒,已伤及你灵根。说来也是机缘巧合,若非我误打误撞封禁你通身修为,只怕此刻你已命在旦夕。”

    “九死一生捡回的性命,你不爱惜,我也要替你爱惜着。”

    言昭说得恳切,倒让凌清越生不了气。

    过了许久,他对言昭承诺:“我会尽快把伤养好,你不必太过忧心。”

    得了此话,言昭终归略感安心。

    不多时,谢景枫与许欢一道来到床畔。别的不说,言昭素来守信,不会诓骗凌清越。

    凌清越所中定身咒已散,见得弟子,勉力起身。

    谢景枫见师尊伤势颇重,还以为又是言昭所为,顿时又要破口大骂。

    凌清拦住他:“不是言昭,是我自己。”

    谢景枫着实讶异,十分不忿:“事到如今,师尊还护着那个小兔崽子,竟为他伤成这样。”

    凌清越却道:“不是为他,而是为我自己。”

    谢景枫不免愣住,十分不解:“此话怎讲?”

    凌清越终于吐露实情。

    原来,昨夜他本不必受此重伤,即便修为尽失,也可等言昭出手相救。但认出时清雨时,他有了新打算。

    他一眼看出刀刃上有血咒,撞向刀刃乃是故意而为之。再者,更是故意当着言昭的面刺时清雨一刀。

    ——只有让言昭愧疚,才能扭转如今的局面,反客为主地渐渐驾驭他。

    这场博弈没有平手,只分输赢。

    在天道的提点下,凌清越选择破釜沉舟。

    谢景枫听了这番话,愕然无措:“师尊何必如此,你若想脱身,有的是办法远走高飞。”

    “我自是要走,但眼下不行。”凌清越压低声音,只恐隔墙有耳,“我若走,言昭无人制约,疯魔之状必定更甚如今。再者,你与许欢也都在他手中,处境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