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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馥仪肯定不会三思,不过颜宝林既然起了个这个念头,也不会轻易罢手。

    吃什么吐什么的孕期反应,虽激烈,但持续了一个来月后,便渐渐好转,俞馥仪身子也有了些许力气,恰逢这时春暖花开,司马睿得空便带她去御花园里转上一转。

    谁知才转了两回,第三回时,打扮的花蝴蝶一般的颜宝林便来“偶遇”了。

    蹲身行过礼后,她笑道:“今儿不冷不热的,御花园的花儿朵儿的也都开了,臣妾便想着过来转转,不想皇上跟德妃娘娘也在这儿,倒是巧了。”

    司马睿拧着眉头琢磨了片刻,方才了然大悟,指着颜宝林,说道:“朕想起来了,你是给德妃做裙子的那个颜宝林。”

    “皇上好记性,正是臣妾呢。”颜宝林笑眯眯的点头,又殷勤的说道:“皇上跟德妃娘娘累了吧到那边万春亭里歇歇脚吧,臣妾准备了自酿的桂花酒跟自做的小点心,皇上跟德妃娘娘不嫌弃的话,且将就着用一些。”

    准备的倒是周全,显然是预谋已久。俞馥仪笑着不说话,只拿眼睛去看司马睿,司马睿也不知想些什么,竟点头道:“好。”

    进了万春亭后,俞馥仪身边跟着的宫女便忙活起来,先是放下挡风的帐幔,接着擦洗桌凳,随后铺上桌布软垫,甚至连脚下都有脚垫,收拾停当之后又有两个小太监各提了一只半人高的食盒过来,将其中的点心小食粥品茶水摆出来,足有三四十种,碗挨碗,碟压碟的拥堆在一块儿。

    从未有过这番待遇的颜宝林怔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眸子立时染上了艳羡的神色,嘴里却羞赧的说道:“原来娘娘也准备了吃食呢,倒是嫔妾唐突了。”

    随即话锋一转,一脸庆幸的说道:“好在娘娘不曾准备酒水,倒是给嫔妾留了一条活路。”

    说完朝她的宫女海蓝使了个眼色,海蓝忙走上前来,将手里抱着的酒坛子搁在石桌上。

    颜宝林转向司马睿,骄傲的显摆道:“去岁九月选秀,得贵妃娘娘、淑妃娘娘以及德妃娘娘三位娘娘青眼,被留用,入住重华宫后,臣妾见那儿桂花将落却无人采摘,觉得太过可惜,便带着海蓝统将其摘了下来,制成了桂花酒。”

    显摆完又抬起头来,咕噜着眼珠子看了司马睿一眼,假惺惺的谦虚道:“今儿这是头一回开坛,也不知能否入得了皇上的口。”

    说完,便动手开始拆酒坛子的封口。

    俞馥仪撇了下嘴角,露出个清淡不带任何温度的笑意来,然后侧头冲谷雨一挑眉。

    谷雨会意,上前来,笑嘻嘻道:“宝林小主您这可是班门弄斧了,宫门这么些娘娘小主的,要论酿酒的工夫谁能跟我家娘娘比这桂花酒呀,我家娘娘年年都酿,用的是长春宫桂花树上的桂花。长春宫的桂花树小主可知道那两棵桂花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树身两人合抱都圈不过来,可不是重华宫那才两三年前才移植的小桂花树能比的。再一个,我家娘娘酿酒用的水,却不是普通的井水或者泉水,而是用的桂花树上的雪水。”

    卖关子似的顿了一顿,见颜宝林搭在酒坛子上的手僵住了,心下一阵偷笑,这才继续道:“我家娘娘还说了,桂花香气虽浓郁,但酿酒却不易入味,故而须得将酒坛子埋在背阴的桂花树下,令其发酵上三五年,发能得到醇香甘甜的桂花酒。”

    包袱抖完后,又得意的笑道:“上个月奴婢生辰时,娘娘赏的那坛桂花酒,还是当初怀三殿下时酿的呢。”

    司马琰如今六岁,怀他时酿的,细算一下,距今竟有七年了。

    一个普通宫女,连掌事宫女都不是,都能喝上七年的桂花酒,而自个却拿去岁才酿的来招待皇上,可不就是班门弄斧颜宝林脸色挂不住,努力了好半晌,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嫔妾才初学酿酒,不足之处颇多,叫娘娘见笑了。”

    不等俞馥仪开口,司马睿摇晃了下俞馥仪的胳膊,不高兴的嘟嘴道:“谷雨生辰都有桂花酒喝,偏朕生辰没有,难不成朕连谷雨都不如”

    俞馥仪被他这等行径给逗乐了,好笑道:“谷雨生辰,只长春宫的宫人帮她庆贺,左右不过两三桌,且没几个能吃酒的,一坛子桂花酒足矣。而皇上的万寿节,前朝后宫加起来,足足几百桌,便是连同臣妾方入宫那年酿的一块挖出来,只怕也是不够的,臣妾哪敢开这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