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郎君身旁的女子,看向宇文温的目光已经变得佩服不已,虽然身为女儿身,但却依旧被这首《侠客行》的慷慨之情感染,只觉得一个鲜明的侠客形象几乎呼之欲出。
郑通已经惊得忘记要阻止宇文温“失言”,这首诗的气势真是让人惊叹,他不知道宇文温是有何种经历,才能做出如此慷慨激昂的五言诗来。
孔先生和沈先生则是激动地用笔记下这佳作,只是提笔之手不住颤抖,无论怎么写,那字迹都是歪歪扭扭。
“关郎君...过誉了...某献丑了...”
“余郎君!如此文采,世间罕有啊!!”关郎君兴奋的喊着。
“呕!!”
宇文温胃部翻腾,随后口一张把对方喷了一身,摇摇晃晃要倒,郑通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搀扶并且忙不迭赔罪:“关郎君恕罪,我家郎君酒后失态!”
“无妨,无妨!!!”
关郎君哈哈大笑,浑然不在意身上都是污秽之物,女子唤来仆僮为其清理,他却饶有兴趣的看着宇文温:“郑先生,似乎余郎君没有在朝廷任职?”
“我家郎君并未出仕,区区乡野村夫,让关郎君见笑了。”郑通不住赔罪,“弄脏了关郎君,在下愿意赔偿。”
“无妨,无妨!今日能遇见余郎君,朕...真的高兴啊!”
郑通不敢再让宇文温待下去,满头大汗的赔罪,最后招来门外候着的张鱼,连着几个护卫一起,将宇文温背了离开,临走前郑通再度向关郎君行礼赔罪。
通过窗户,看向楼外街道上匆匆离去的身影,孔范转身来到关郎君面前,行了一礼之后笑道:“恭喜官家,贺喜官家,竟然遇到一位才子,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呐。”
“官军收复淮南,我等竟然在此遇见这位文采出众的余郎君,果真是天佑大陈!”沈客卿在一旁恭维着。
“此人文采出众,应当为朝廷效命,必须为朝廷效命!”
陈国天子陈叔宝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脸上现出赞许之色,其身边侍立的,是他最宠爱的贵妃张丽华。
恰逢新年,而官军在淮南连战皆捷,陈叔宝心情颇佳,接连数日在宫中大宴群臣,又招来宾客于亭台楼阁间游乐,让贵妃们及有才学宫女与狎客一起作诗,当真是逍遥快活。
他今日心血来潮,要微服出访体察民情,化名“关郎君”携张丽华换了便装出宫游玩,要感受大陈的勃勃生机,随行的还有素来亲近的幸臣孔范、沈客卿。
漫步秦淮河畔,游人如织人声鼎沸,酒肆、茶肆许多人都在热议当今天下局势,为着官军战况议论纷纷,个个都是喜上眉梢,见此情景,身为一国之君的陈叔宝颇为自得。
父亲为了丢失淮南、江北之事郁郁而终,而他继位刚满两年,便轻而易举收复了淮南,也不知那些平日进言“官家请以国事为重,莫要沉迷酒色”的大臣,会是何种表情。
一想到那几个成日里板着个驴脸的“铮臣”,如今个个哑口无言,陈叔宝只觉得快意非常,刚好路过这家酒肆,见着环境不错便选了个雅间,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窗外景色。
正饮酒间,闻得捷报传来,官军收复淮南州郡,陈叔宝有感而发,念起了故梁吴均的《胡无人行》,未曾料被隔壁一人骂做“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正恼怒着兴师问罪之际,却遇见了个才子。
“官家!这首《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当真是让人...让人看了感同身受,若是传颂开来,谁人不激动?谁人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