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臣们的三催四请下，女帝终于对选秀一事松了口。
众人大喜。
虽还未下明旨，礼部那头也已经提前预备了起来。毕竟给女皇选秀，还是开国以来头一遭，各项事宜还需斟酌，礼部尚书为此愁白了头。
而这一天，姜俞处理完政务，久违的做了个梦，恍惚间回到了两年多前。
那是在最后一仗的行军途中，这些日子叛军已经被她逼得节节败退，只得断尾求生，横渡燕江，以求保存最后的实力。
她带着人追到江边。
夜里，姜俞一个人坐在岸边的枯木桩上，身后不远处是士兵们升起的聊聊炊烟。
明日渡江，成败在此一举。
她穿着一身墨色军服，未戴甲胄，半湿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这时候她的身份已经暴露许久了，没必要再作男装，窈窕身形显露无遗。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温和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裹着前方的水浪声传到姜俞耳朵里。
她没有回头，淡声道：“有点睡不着。”
到了这一刻，哪怕从军多年早已经养成了风雨不动的性子，也不敢说自己心里毫无波澜。
来人站到她身边，白色袖摆随风扬起，在这一片玄色的燕林军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季攸弯腰抚了抚她的长发，“怎么不绞干就跑出来了？”
“没事，这风大，我坐一会就干了。”
“这么不讲究，仔细以后头疼。”话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姜俞笑了笑没说话。
听他说话一直是种享受，低沉悦耳，带着几分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但他这世家公子的做派，显然并不适用于军营，若不是他太固执，这一次她并没打算让他跟着来。
季攸也没再开口，静静的陪在她身边，那只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梳理着长发。他动作轻柔，没有半分拉扯，时而指尖轻擦过头皮，倒叫姜俞舒适的眯起了眼。
季攸轻笑了一声。
姜俞撩起眼皮，“笑什么？”
季攸含着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幅模样跟我从前养的那只家猫有点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