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有个琼花巷,却没有一朵琼花,只有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肆意生长。

    琼花巷里住着皇城最不起眼的一群人,有小商贩,有跑堂小二,有码头工人……亦有巡夜人。

    巡夜人,有个别称,叫打更的。

    十四岁的蔡栗前段日子正式开始干起打更的活。

    她狠狠捶了床铺,又开始后悔,怎么偏偏拣回来这么个麻烦人,半月前她就不该发善心。

    “我说你非得现在洗澡?”

    她这双眼睛本就累的睁不开,却因为过于生气,突然便睁大了。还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立马撵出门去!

    昨夜打更,她可一晚没睡,好不容易等到白日可以补眠,却被这麻烦人给闹醒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一时色心起,被这小子迷了心魄。

    她可净给自己找麻烦,真是想掐死自己。

    “你莫用这种眼神看我,”蔡栗没睡好,脑袋也昏沉沉的,没好气看了面前的男子几眼,“我可不会再被你骗了。”

    那小子着实长着一副好容貌,拣回来时因淋雨,有些狼狈,可越发殊色动人,有些雨后娇花般的脆弱感。

    他可是蔡栗这十四年来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这人或是比她大一点点,身板不算高大,却有一双含情眼,一只艳红唇。

    男生女相,雌雄莫辨。

    若非他长得好看,她也不会一时善心大发。

    “我带你回来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女子,大半夜在外不安全……”

    说起这个,她就想起给这小子换衣服的尴尬事,她可真是清白不保,居然看了这小子的屁股。

    与她确实不同,多长了二两肉就是不同啊!她脸又红了!啊呸,红什么红,她这么清白的小白花,应该怕长针眼才对。

    “这般看我干嘛,说了没热水就是没热水,要洗澡就得自己挑水,自己砍柴,自己烧。”她可没这么闲伺候这小子。

    半月多了,她都不曾听见这小子开口。

    她翻过身来问向这个在她床前不散的小子:“你是不是哑巴?”

    小子没动作,只呆呆望着她,似是听不懂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