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有什么要紧事,将我们都唤回来?”
徐心庵与唐盘、殷鹏、唐青四人走进屋来,看到屋里徐怀、柳琼儿、苏老常、徐武碛、徐武坤、郑屠、周景等人都在;院子里则空无一人,韩奇带着两人堵在院门口,防止无关人等接近。
看这架势,徐心庵、唐盘都知道徐怀使人唤他们回南裕巷,事情绝不简单。
徐怀站在窗前,看到徐心庵他们走进客堂,才居中落座。
北上以来,他一直都在苦苦思索契丹各方面的情况明明更不乐观,大越集结优势兵力北征伐燕,为何会遭受重挫?
他也一直都有奢想能够逆转既有的历史轨迹。
现在他终算拂开遮眼的迷雾,但隐约若现的历史真相,却又是那样的残酷、令人无以为力。
要说萧林石有天大的能耐跟手腕,也不尽然。
萧林石作为契丹宗室之后,曾位居兴义宫都部署、南宰相府知国事等重位,看着契丹国政日益衰败,眼睁睁看着契丹男儿一茬接一茬的倒在赤扈人的铁蹄之下,却无能为力。
萧林石真要天大的能耐跟手腕,只需要在朔、应等地堂堂正正摆出十数万精锐兵马,便能拒敌于外,何需行这样的险计。
然而对契丹衰败局势也无计可施的萧林石在西京道布下这样的死亡陷阱,却又如一张罗天大网,令徐怀即便此时已然看透,却无力去阻止数万大越兵马懵然无知的踏进去。
庙堂之人,已无远谋之人,到这一刻竟然都没有几人将赤扈人的威胁当一回事,他能阻止什么?
良言难劝该死鬼!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庙堂既无远谋,便不与之谋。
而他这时候将众人紧急召集到南裕巷来,便是要在扈送朱沆北上之前,正式确定这个基调。
在这之前,徐武碛、周景、苏老常他们都还倾向将陈子箫之事,通过王禀或王番禀知葛伯奕,期待这能对北征伐燕战事有所帮助。
这一切也是他们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家国情怀及忠义使然,也不觉得这个庙堂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徐怀他当然绝不会排斥对家国的忠贞义烈情怀。
徐武碛、苏老常他们倘若不是有极深的家国情怀,怎可能会对他的生父王孝成有那么深的认同;而他们倘若不是忠义之士,又怎么可能付出那么大的牺牲,十数年如一日蛰伏于桐柏山,掩盖他的身世、照顾好他?
而徐怀他自己要不是奢望能力挽狂澜,要不是想着去做点什么,他也不可能带着众人冒险留在北地。
然而在他的眼里,即便家国情怀不能弃,并不意味着要对这个庙堂忠贞义烈。
徐怀这一刻甚至要明确与既无远谋、又为狼贪鼠窃之辈占据的庙堂进行切割,保证铸锋堂绝对的独立性。
现在大家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将陈子箫之事通禀上去,还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