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一程,穆子焱放慢脚步,往常千佛身边挨了挨:“明日有空吗?来家里吃顿便饭。”
两眼望天,话说得别别扭扭的,“当是提前给你饯行了。”
自从听穆典可说了常千佛要去滇南,他再看常千佛,竟奇异地比从前顺眼了许多。
——油滑是油滑了点,也算有度,对穆典可也专情。
仔细想想,确是他苛刻了。
常千佛受宠若惊。
穆子焱好不容易示好一次,他敢说自己没空?就是再忙也得抽出空来,连声道:“有空,有空!”
就听穆子焱又道:“你就别去了。”
显然是对穆典可说。
“为什么呀?”穆典可不乐意了,马上警惕起来:“你不会摆的鸿门宴吧?”
“德行!”穆子焱看不得她这副外向的样子,不耐烦道:“男人们喝酒,女人家瞎掺和什么?”
喝酒啊……穆典可若有所思,蓦地想起那回在味藏酒庄里,常奇唠唠叨叨说的些话,“……千佛那个大酒缸……”
她乜眼看常千佛,果见他一脸气定神闲模样,丝毫不以为担忧。
看来穆子焱这顿酒是要白请了。
才去新宅坐了不久,穆冈便过来请了,说沧澜院的人都散了,穆典可可以回去安歇了。
穆子焱又把穆典可送回去。
当然,只送到沧澜院门口。
若不是今日,青山和穆门联起手来要置穆典可于死地,他也不会进这个院子。
“给你的东西收好了,千万别弄丢了。”穆子焱嘱咐道。
“知道啦。”穆典可乖巧点头,“你快回去吧,尧真还等着你讲故事呢。”
穆子焱这才走了。
横竖睡不着,穆典可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廊下美人靠上看天。
入冬了,月淡云微,参宿星悬于西天,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