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晨低头拱手道:“臣不害怕,臣只是心里有愧疚,但并不后悔。”

    “你既然有愧疚,为何又不后悔?”皇太后疑问道。

    “范始凝是唐臣,一心向着李唐,即便赐还,以他的影响力,朝堂也会掀起不小的风浪,党争与叛乱最终受害的都是无辜的百姓,臣是殿下的剑,也是黎民百姓的官,所以无论怎么选,臣都不会犹豫。”

    “你给他定的罪是什么?”皇太后盯着簿子。

    王瑾晨跪伏,叩首道:“回殿下,无罪,祸不及子孙。”

    皇太后听后依然没有去翻阅簿子,眼里也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问道:“解释呢?”

    “作为唐臣,范履冰无罪,如今仍是大唐,他自尽表忠,只有作为殿下的臣子,大周的臣子时,他才是逆人,所以臣立了两份。”

    “吾听高延福说卿来京已久一直租住在离太初宫极远的地方。”皇太后故意转移话题,“吾记得你们王家虽然没有高官勋爵,可是也是书香门第的世家,不至于如此吧?”

    “回殿下,臣的祖父是庶出,所以家业并不大,父亲早年读书求仕不成便随族伯父迁居姑苏,后又搬回祖宅,神都的繁华连长安都不及,不过臣的俸禄足够,能有一座小宅子已是满足。”王瑾晨回道。

    “延福。”皇太后唤道。

    高延福再次入内,“小人在。”

    “这些年朝廷抓捕乱党逆臣,收回了不少宅子,修文坊有一座空缺的宅子,宅子不算大,但是也算清幽,空着也是空着,便赏与王卿居住吧。”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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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臣”

    “卿的年岁也不小了,日后总要成家,没有宅子如何能行。”皇太后慈祥的笑道。

    王瑾晨深思着皇太后的话,心里不禁泛着嘀咕,“臣,谢主隆恩。”

    从武城殿出来,东边便是高耸入云的明堂,王瑾晨不解的问道:“殿下平日都在宫中,为何会记得那座宅子?”

    高延福解答道:“修文坊曾是废太子李贤的故居所在,因此殿下曾在修文坊落过脚,赐你的宅子是东宫属官的旧宅,哦,秋官尚书李轻舟的府邸也在修文坊,与您那个宅子只隔了几条街,宣德郎福缘不浅啊。”适才李轻舟唤王瑾晨进门吃饭的话碰巧被这个内臣听见,“李尚书如今仕途正盛,又得殿下器重,拜相也只是差个宰相的头衔了。”

    “福缘…”王瑾晨哭笑不得,“下官得先回趟官署”

    “宣德郎只管回去,宅子咱已经派人去打扫了,殿下也交代了里面的置备,家僮们认得你的官服与鱼符的。”

    “有劳高内侍。”

    初夏的太阳顶在头上,王瑾晨低头看着随自己走动的影子频频叹气,“这是得了一座宅子还是一座笼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