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六娘伸出手将茶饼夹起扔入风炉中的炭火焚毁,深皱起眉头冷冷道:“既是无用之物还取出来留之作何?”

    王瑾晨低头看着逐渐然绕的茶饼,拱手道:“时候不早了,瑾晨也该回会稽向父亲大人复命,今日登门多有叨扰。”

    萧六娘看着王家四郎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越发恼怒,拍桌而起怒唤道:“王瑾晨!”

    “你可担得起兰陵萧氏女婿之名?”

    王瑾晨放下提起的步子站定盯着门口正色道:“两姓联姻,讲的是你情我愿,连理之事岂可用一个担字,敢问姑娘嫁的是夫,还是颜面?”

    “难道不是应该的?若非迫不得已,天下妇人谁愿嫁一个不思进取之人?我三岁能诗七岁能文,却终究抵不过一个嫡出。”

    王瑾晨回过头,“难道天下之道,唯入仕才是正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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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

    自高宗驾崩于东都太初宫,武后将东都洛阳之名改为神都,国朝政治中心便逐渐偏向神都,不愿搬迁的贵族依旧留于长安不肯离去,改元之后酷吏之事时有发生,从长安被迫搬离至洛阳的贵族便也渐渐多了起来。

    —咕噜—咕噜—车轮压着长安城铺满细沙的过道,细沙下面是相混夯实的泥土与沙子。

    婢女盯着长安城的亭台楼阁,城门口那些拖着行李的车马只出不进,看尽繁华后婢女长叹了一声将车帘放下,“今后姑娘也要随阿郎搬去神都么?”

    “圣人与皇太后殿下都在神都,议政也在太初宫,长安...”萧婉吟摇头,“只怕要不了几年就要正式迁都了。”

    “李将军立了这么大的功最后却...还害得姑娘的婚事就此没了,现在人人都在议论皇太后殿下临朝是要...”婢女压低声音,“是要篡夺李唐江山,小奴不明白,圣人可是太后的亲子,便是不掌权,凭天子生母之身也是能够安享晚年的,又何苦受这些闲言碎语操国家的心呢?”

    萧婉吟靠在车厢上,“对于权力人人都趋之若就,他们将追求此物之人视为利欲熏心,可谁又曾想过,没有强权,你永远都是下跪的乞求者,这不是什么天道,而是为人的生存之道,傲骨,并非男子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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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沂州——

    马车驶入一家旅舍,婢子从车后搬出一张小墩子将人扶下车,“今日娘子到底与您说了些什么让您这般愁眉苦脸的。”

    “什么娘子?”

    婢子抬起头看着主子清秀的脸庞,“就是郎君未过门的良人呀?”

    “莫要乱喊,今日我走这一遭,他日肯定会收到萧家的退婚。”

    “啊?”

    “毕竟你家郎君可是一个不思进取纨绔子弟,如何配得上才貌双全的名门闺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