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挠着腮帮子轻声问道:“难道郎君看中了兰陵萧氏家的七娘?”
“看中?”王瑾晨缓缓摇头,“只是觉得她比较好说话罢了。”
“可是小奴听说兰陵萧氏尤其是萧安介那一家子的姑娘可都是仗着家世清冷淡漠之人,尤其是那个嫡出的姑娘平时从不与人亲近,又怎会好说话呢?”
“是吗?”王瑾晨转过头呆呆的望着婢子,“我倒是不觉得她难以亲近,是个令我羡慕的洒脱女子。”
“郎君这话,莫不是送三姑娘出嫁时萧家的七娘寻您一道说话了?”
王瑾晨点头应答,“嗯。”
“天啊,他家的嫡姑娘莫不是看上郎君您了吧?”婢子抬手捂住嘴巴作惊讶之状。
王瑾晨伸出手在婢子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你这小脑瓜成天都想些什么呢,她的父兄皆是朝廷重臣,且又是宰相的外孙,怕是连大伯父的嫡长子也未必能被看上吧。”
“会稽的使君不是说常科选才除却文采,便就是相貌排在第二了,以郎君的才貌若是应进士科定然能中第,以两榜进士之身的功名难道还不够么?”
一阵冷风刮来使得王瑾晨握着口鼻打了个喷嚏,婢子便皱眉爬上木榻将窗户的撑杆放下,“瞧瞧,小奴都说了这夜里忒凉。”
王瑾晨将鹤氅裹紧,“你以为常科走的是大道么?那是千万人挤的独木桥,乘扁舟而济者,其身也安;粹大道而动者,其业也美,世间之道能安身者并非只有那难挤的独木桥。”
婢子扭过头,“那郎君真的就一辈子都留在家中了么?看了这么多书不做官,岂不是可惜了?”
“留在家中…”王瑾晨低下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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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在家庙举行了冬至祭祀后王瑾晨便尊父命携礼至沂州拜访。
“王家虽在政坛上落寞,但是文学地位仍旧是首屈一指的大族,而且姑娘你看姑爷相貌堂堂,若是得了贵人推荐必能中第的。”
抱手炉的女子侧头瞪了婢子一眼,“什么姑爷?若再给我听见便将你的舌头割了。”
婢子吓得连连后撤了几步,“小奴不敢了。”
王瑾晨带着一箱厚礼登门,出门迎接的是未登仕途的次子,也是萧六娘的同胞兄长,萧二郎抬手重重拍着妻弟的肩膀乐呵道:“被我言中了吧,今后咱们是亲上加亲,小舅子加妹夫,哈哈哈。”
王瑾晨暗暗皱眉将萧二郎的手挪开,作揖道:“奉家父之命前来拜访。”
萧二郎点点头,“入内上座吧,家父回了长安,长兄则去了陪都洛阳,家里就只剩我与六娘了。”
王瑾晨听后眨了眨眼问道:“七姑娘呢?”
“七娘啊,她随父亲去了长安,许是去见世家子弟了或是公卿了吧。”萧二郎一直碎碎念,“六娘与你定了婚约,父亲便也开始张罗七娘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