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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帝那急不可耐的模样,沈哲子也是忍不住略有噱意,但还是抬手轻摆示意皇帝稍作收敛。
如此大的典礼,自然不可能集中在一日完成。所以这第一天只是集中办上几件大事,群臣觐见,中正贺词,礼请野贤。但后续仍然不乏事情,比如说各州郡中正人选的褒贬替换,稍后各个公府和台阁也会在剩下的人当中再征辟一部分。
如今这样一个政治氛围,所谓的大典,其实更像是一场内内外外诸多人家参与的联谊会。绝大多数人并不能获得皇帝青眼或是公府台阁的征辟,但借这一个机会加深一下与旧知故亲的感情也是好的,如果能借此再联系上什么望宗高门,对于家族也是一个极大的助益。
所以当皇帝在建平园前殿接见群臣的时候,皇太后也在后园里接见各家命妇女眷。围绕着建平园为中心,一层一层环绕左近园墅中也有大量世家家眷出没,按照自己的标准和档次去挑选接触需要交好的人家。
抛开宴会的政治性不谈,在这场宴会的过程中,会有多少人家眉来眼去,会有多少少年男女逾禁苟合,实在难以细数。
如今给皇帝选后是由皇太后主持,自然不可能选择什么门庭衰败人家。如今呼声比较高的几家女眷,眼下自然大多都留宿建平园。比如沈哲子推荐的卫氏,庾冰推荐的诸葛氏,还有皇太后自己又斟酌选出的阮氏、袁氏等等。
沈哲子既然答应了皇帝,这方面自然也有留意。他自己虽然不便出入建平园后半部分,但是他里边有人啊,日间兴男公主早已经打听好了那几户人家被安置所在派人送出,倒也不需要无头苍蝇一般的进去瞎转。
只是这种事,实在有些不光彩。沈哲子如今俨然也是一个人物,被人发觉他夜探人家女眷居所算是个什么事。但如果不跟着,要是皇帝自己暴露了行踪,那场面则更尴尬。
“且先去换衫!”
沈哲子自大袖中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大包裹塞入皇帝怀内,同时低语道:“这些宫人是否可靠?”
他不是担心事情泄露于外,而是担心被皇太后知道了他在撺掇小舅子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惩罚倒不至于,但依照皇太后那恪守礼教的脾性,训斥几句是在所难免的。
“姊夫你放心,我又不是一个诸事不晓的蠢物,为此准备日久,这殿堂内外都是能托生死的忠良!”
讲到这里,皇帝不免又是眉飞色舞,他为这一天可准备了良久。那些母后安插在他身边的内侍宫人们早就诸多借口排斥于外,这皇帝虽然做的没有君临天下的气象威仪,但这种小事都做不到的话也实在太丧气了。皇太后再怎么严厉,也不可能这一点空间都不给儿子留。
沈哲子于是在外徘徊片刻,顺带手吃了点室内案上的糕点,那狗屁飨宴在少府报销的财货倒是不少,结果席案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吃食。虽然是为了照顾那些肠胃不好的老家伙,但沈哲子这种年轻人实在受不了。当然这也是他自找的,整个大殿里除了他之外,三十岁以下的都不多,混得太成功也是一种负累。
过不多久,换了一身时服的皇帝已经从屏风后转出,一身黑色大衫裹在身上,胸腹处绷紧,肩袖处则是松松垮垮,一顶玳瑁小冠扣在硕大头颅上,显得有几分可笑,手里持着一柄象牙折扇,摇摇摆摆行出来:“姊夫,你来观我形容如何?”
宫人们不清楚皇帝究竟要做什么,但早在来建平园之前便得了严厉叮嘱,料想不是什么好事,这会儿也都退出避嫌。沈哲子行上前去,叹着气摁住小胖子鼓鼓的肚子蓦地一拉,总算才将腰带又勒紧几分。皇帝则忍不住打一个嗝,满嘴的香甜,直接喷在沈哲子脸上。
“自己怎样体态难道不知?明知要做这种事,偏偏要吃这么多!”
沈哲子也真是无力吐槽,转过脸去擦擦脸上唾沫星子。
“我也是饿了一天啊……”
皇帝听到这话,不乏委屈,低头看看那仍鼓得显眼的肚子,不免埋怨道:“人是自知极难,旁观者明!姊夫你明知我是怎样体态,却还准备窄衫,还不是白色的,太无玉树姿态!”
沈哲子闻言后咂咂嘴吧,果然自知极难,你是不是玉树姿态跟穿什么衣服有关系?况且夜行潜入,给你准备一身荧光衣好不好?
“此刻开始,紧随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