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宋潮左手托腮,沉沉地叹了口气。
正在讲《中庸》的侍读学士杜衡嘴里虽然没停,但瞟向他的目光已经非常危险了。
太子的詹士府里,三师具全,且都是德高望重之辈。
但除了老太傅胡侃之外,其余两位都是有要职在身的,不可能隔三差五地来东宫授课。
他们所为储君之师,也就是挂个名头而已。
真正负责给太子讲课的,是天子亲自挑选的四个侍读学士。
而这四位侍读学士里,又以杜衡杜学士最为严厉古板,不留情面。
他严厉到什么程度呢?
别的不说,先看看自动自发地站起来对抗周公召唤的傅棠吧。
作为一个资深学渣,老师的说教对他来说,一向是毛毛雨啦。
饶是这样一个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人物,他也怕杜衡。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杜学士太特么能说了。
自从天子特意下令之后,侍读学士就不能给太子的伴读用戒尺了。
对于这一条,傅棠刚知道的时候,那可真是喜大普奔,万分感念天子的恩德。
可是后来他就明白啦,自己还是太年轻啦!
——手上挨几下算什么呢?
至少挨了这几下之后,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后头不用再零碎受罪。
但天子给了伴读这个恩典之后,对于怎么教导不肯好好学习的学生,就得看各位学士的自主发挥了。
他们发挥得好了,伴读遭殃;发挥不好,就只能自己气自己。
杜学士,就属于超常发挥的那一种。
也许是时代的局限性限制了学士们的想象,也许是顾忌伴读们的身份,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说教”这个不会出错的方式。
对于说教,傅棠上辈子在学校那么多年,早已经锻炼出来了一套应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