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益基金运作情况如何?”陈文浩在谈今天的正题前,先问了戴玉倩一个问题。

    “基金迄今运行已有半年,目前和三十五所高校,两百六十多所高中建立了合作关系,主要合作方式是成立奖学金和定期的主题讲座。”

    “另外,基金已经设立了一个国范围内的优秀翻译作品奖,去年底顺利评出了第一届,三十多人获奖,发出去一千多万元奖金,在业内造成很大影响。”

    “比较有特色的是我们的主题讲座,基本由集团的技术专家主讲,介绍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未来的发展趋势和影响等内容。尤其在中学里很受学生欢迎,学校也比较支持,认可对学生的报考专业有帮助。”

    戴玉倩对企业公益基金的确很上心,数据和情况开口就来,“目前资金很充裕,主要问题在于人手严重不足。负责外联和实地考察的团队成员不够用,能做主讲的技术专家也忙不过来。”

    陈文浩摇摇头,“恐怕不仅这个问题吧。听说国内那些外国语学院对公司的基金很抵触?”

    戴玉倩苦笑,“有这样的情况,有几家连我们的奖学金都不愿要,主要是学生的抵触情绪,尤其是高年级的学生,小卡助理软件的普及对他们的就业影响比较大。”

    罗亮插了一句,“我看新闻说,去年开始,报考外语专业的学生少了五成,很多学校的外语院系都在缩减。”

    戴玉倩给予确认,“的确如此,综合类大学的情况要好些,外语院系的课程调整增加了不少商贸或文秘的内容。比较专一的外语类学院受到的冲击就比较大,很多排名下降得厉害。这也是这些学校抵触我们的另外原因。”

    陈文浩听到这里,用手重重地拍了下桌沿,“问题就在这里。前一段时间我精力主要投注在太空业务上,现在空下来再仔细想想,我们这个公益基金的方向发生了偏差。”

    他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撑在桌上,“本来是想缓冲人工智能技术对社会的冲击,缓解公司的舆论压力,但现在整体看起来,效果一般。要缓冲的没怎么缓冲到,有怨气的还在持续增长。”

    戴玉倩欲言又止。

    陈文浩对她笑笑,“别急,我不是怪你,有问题的主要原因也在我,一开始设定的方向就有偏差。靠修修补补,靠小恩小惠,对被触及到根本利益的群体来说,没用。”

    他继续说着,“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就像当初机器生产的出现,摧毁了手工作坊;计算机的普及,改变了几乎所有行业那样,人工智能的实用化,带来的冲击恐怕更大更凶猛。就像小卡软件的推出,让外语沟通失去了专业门槛。这让一小部分人受到了损失,可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却减少了沟通成本。这样的变化就没错。”

    “实际上,我们不做,其他的国家其他的公司也迟早要做。与其被动接受,主动权为什么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之前我想着应该对受损的群体一定补偿,现在我发现错了,应该是把受益的群体扩大化,才是正确的方向。”

    戴玉倩有些疑惑,问道,“我有点理解你的意思了,有道理,其实我们团队也有类似思考,计划下一步将重心下移到初高中阶段,加大这个阶段的奖学金力度,多做普及教育课程。但是像人力资源不足等问题,短期内很难解决。”

    罗亮也笑着表达看法,“这个应该属于幸福的烦恼吧。主要还是我们公司的技术和产品太给力了,借用网上的评论,我们就是一家黑科技公司。”

    陈文浩摇摇头,“现在还能算幸福的烦恼,但以后呢,如果放任不理,烦恼会越变越大。所以我一直在等一个契机,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现在,这个契机已经出现了。”

    “陈总是指,这个虚拟投影的产品?”罗亮有点迟疑,不确定地问。

    陈文浩向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点头道,“没错!”

    见对面两人都面露疑惑,陈文浩提了个问题,“你们说说看为什么很多人要让孩子来大城市读书?学区房又为什么这么贵?”

    被问的两人互相看了眼,由戴玉倩回答道,“教育资源不平衡?”

    没错!陈文浩接过话头,“正因为教育不平衡,所以大城市有更好的硬件设施,更好的师资力量,更多的对外交流渠道。所以,排除特例,客观地来说,城市的孩子在综合素质和眼光阅历方面,要比在村镇县就学的孩子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