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日这夜。
关月聆还是答应了元氏姐妹的邀请,在那一日一起参加庙会。
海棠也说得没错,要是不出去交际的话,是认识不到更多郎君的。
而且,元氏姐妹是元相府上的女郎,人脉诸多,她日后要靠天赋异禀赚银两的话,或许,要元氏姐妹多多帮衬提携才是。
所以,抱着小心机的关月聆硬着头皮便出门了,当然,少不了海棠陪着,手里预备着随时能披上御寒的外袍。
“若一会儿觉得不舒服,聆儿你可要及时说!”不放心四妹一人出门的关亦笙,看关聆月下了马车,关切道。
关月聆点点头,笑了笑。
在中元日这天夜里伺机出来逛夜市的娘子亦很多,街市上熙熙攘攘的,见得多的年轻女郎娘子们大部分都选择不戴帷帽,便少了白日里的拘谨,气氛轻松甚多。
关月聆这日有三哥相伴,亦没有遮面,露着一张莹白如玉的脸,一汪似水的盈盈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柔光,妩媚娇美,令人一见尤怜,从下马车那刻起便吸引了诸多关注地视线。
而关亦笙这日亦着月白色银纹华服,长身玉立,明神爽俊,乍看,便不知是哪家的一双璧人出行,幸那关月聆边行边看,低低唤几声“三哥”,才让人知是一双颜色出众的兄妹,却招惹来了几位胆子大的郎君,在他们身后远远尾随着,不敢上前贸然搭话,直到他们行至城中柳桥,有几位穿着琅玕书院青色院服的少年郎结伴而行,其中一位年轻郎君见着他们二人,面色一喜,将衣尾一撂便跑到了他们跟前:“是关少卿大人!还有关四娘子!”
与关亦笙跟着人群慢慢而行的关月聆听得这人咋呼,抬眸看去,见这喜笑颜开的郎君甚是面熟,而后马上想起了这人是谁。
是当日寄居于毗卢寺中的泽州学子,吴灏。
“吴郎君!”关亦笙亦认出了来人,对这人不请自来的自来熟蹙眉,“你不是该在毗卢寺中么?”
“这事说来巧了,家父写信与我,我才知原来我这一系跟京中吴府却是沾亲带故的,那吴家三娘,我还勉强能称呼一句堂姐,所以近日搬进了城中吴太尉府上了。”吴灏目不转睛地看着关月聆,关月聆想往关亦笙身后躲时,那关亦笙早一个食指按在吴灏双眉之间,将他弹开了。
“离我四妹远一点儿!”
“哎,关少卿您别误会,我就是想谢谢关四娘替我家三堂姐找到了真凶!”吴灏捂着被弹红的额头,哎呦一声后赶紧声明,“听说关四娘因为查案还差点遭人刺杀,我便是想关切一句。”
“谁需要你关切了?”关亦笙给了吴灏一个眼刀,再看关月聆时,见她早羞得低下头去,“你是何居心我还看不出来么?”
吴灏嘿嘿笑了笑,还欲说什么,那关亦笙早伸手拦下了他,先走了一步。
“吴郎,你认识那位郎君?”
“那位娘子是谁?”
跟吴灏一起出行的几位同砚围了上来,纷纷询问。
“你们不知道么?那位娘子便是关四娘啊!”吴灏神气道。
“哟,是你话本子里的关四娘啊!还真美得……”这位同砚的话还未说完,吴灏便使劲揪着他到一边竖起中指嘘嘘起来,看看前面的人有无听入耳中,羞恼,低声警告,“不是说了,不许将我便是执笔人一事说出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