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手上那个白瓷小罐上,又移到他笑得意味深长的脸上。
“知道你疼,给你上药,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嗯?”
舒映桐抽抽嘴角,伸手抢,“我自己来。”
他二话不说挖了一坨淡绿色的药膏盖好盖子把罐子随手丢在桌上,“乖,躺好,上药很快。”
半晌。
舒映桐咬唇瞪他,“你这是上药还是上刑!”
他深吸一口气把她拥紧,无奈叹气,暗哑的嗓音透着可怜兮兮,“我大概是在给自己上刑...食髓知味,原来是真的...睡吧,再听你哼一会我大概真的要受不住了。”
长寿灯照虚,彻夜通明,寓意益寿延年,香火不断。
天色微亮,村里爆竹声响得热闹,舒映桐撕开一盘一百多响爆竹,抖开了铺平,点了引线站到一边。
整个村子都是刺鼻的硫硝味,红色纸屑散得到处都是,早起的小娃最喜欢在年初一的时候穿着新衣裳到处跑。
谁家爆竹响完了,一窝蜂冲上去在碎纸屑堆里翻找还带着引线没炸开的。
宝蓝色福字纹锦缎裁成的新袄子衬得栓儿小肉脸蛋嫩白嫩白的,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地上飞溅跳跃的爆竹,同时还扫视了一圈站在一边跃跃欲试的其他小伙伴。
那严以待阵的小模样惹得舒映桐想笑,男娃子们的快乐真是简单。
最后一个爆竹声落,他们已经忘了要害怕舒映桐这件事,一窝蜂的冲上来蹲在地上扒拉完好的爆竹。
“引线短的只能剥硝呲花玩知道吗?”舒映桐看他们不停地捡了爆竹揣进兜里,忍不住出声叮嘱,“虎子,看好他们。”
“哎!知道了!”
过完年十三岁的虎子一身新棉衣,年初一不用干活,捯饬得干净,比起去年秋天壮实了不少。
先前一直管着库房给北村村民领粮,精神利落的半大小子隐隐有了成熟稳重的气质。
到底还没长大,一到春节便现了本性,领着一帮娃子到处捡爆竹玩。
娃子们翻不出爆竹了,又闹哄哄去了别家,舒映桐一转身便看见景韫言抱臂倚着门框冲她笑。
“这么看我做什么?”舒映桐把手里用来点爆竹的线香插回门边墙上的香筒。
他歪过身子温情脉脉地看着她,嘴角抿着好看的弧度,“嗯....我在想...其实你也很喜欢那些小豆丁的吧?我也是。如果是我们的,我更喜欢。”
“谁喜欢他们了,烦人。”舒映桐捻着被线香棍子染上薄红的手指,抿抿嘴角越过他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