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孔府,应惟故发现一切都像孔夫人对他承诺的那样,风平浪静。孔家御下有方,外头的流言蜚语一点都没有传进府内来惹人心烦。
应惟故深居简出,许是孔夫人说了什么,他所在的院子,平常都不会有无关的人前来打扰,应惟故见到最多的人,果然是孔玉蓝。
对于这个事,应惟故表示接受良好,他为人性子比较冷,本就不爱与人打交道。孔玉蓝每次来,也就是例行询问他在孔府里过得怎么样。不该问的问题,不该说的话是一句也没有。
大婚的日子在初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孔府里草木繁盛,院子里也都是一派鸟语花香、春意盎然。
这天,孔玉蓝突然对应惟故提出外出踏春的邀请。
“我好友前些日子同我说过,城外河道旁的桃花开了大片,美不胜收。你……你已经有月余没有出过府了吧?要不就当是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吧。”孔玉蓝的脸色自从冲喜那天之后,日益红润起来。
应惟故答应了下来。
他从小颠沛流离,见多了人心,对人的情感方面感知灵敏。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是根本瞒不过他的。
孔玉蓝出身好,却身体不好,可他没有自暴自弃,反而看上去非常的乐观,似乎已经能坦然面对人生。
应惟故对孔玉蓝的印象还不错,也能感受到对方是真心待他好。所以哪怕应惟故面上没说,心里也是逐渐把孔玉蓝当成了朋友。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孔玉蓝很高兴。他立马就叫人去准备踏春的东西。
踏春这回事儿,还得从两日前说起。
孔玉蓝约了方涣去茶楼喝茶。
方涣像是没骨气似的瘫在椅子上,一只手懒懒地举着一只做工精细的茶杯:“要不是陪你这金贵的瓷娃娃,我早就跑去隔壁酒楼喝个爽了!谁想喝这没滋没味寡淡至极的茶啊!”
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倾斜茶杯,茶水滑进他的咽喉。
孔玉蓝好脾气地笑道:“最近我身体好上了不少,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约你去隔壁酒楼喝酒了。到时候我请客,你想喝什么我都陪你喝。”
方涣喝茶的手一顿,想起了什么,道:“看过大夫了吗?”
“许神医给我看过了,”孔玉蓝想了想,道,“他说我身体恢复的很好,我也已经有月余未曾染过病了。”
方涣坐直了身体,把茶杯放到托盘上。
“你怎么想的,你觉得你这情况是冲喜冲的吗?”方涣道。
孔玉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的。当初为我定下婚事的先生,大概真的是神仙吧。”
方涣本应该为好友身体好起来的事情感到高兴的,可是他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
扯出一个笑,道:“那你和那位……公子,相处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