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问道:“那妙妙小姐是跟着谁认字?学了这些的?”
妙妙张了张口,刚想要说出口,忽然想起来小哥哥曾经叮嘱过她,不能将他的事情告诉别人,若是要让别人知道,她就要被绑在架子上,底下放满木头,一把火烧掉啦!
妙妙立刻闭上嘴巴,警觉地说:“是……是我自己学的!”
杨府管事还想再问,就被妙妙摇着脑袋打断:“好啦,你不要再问啦。”
他只能闭了口,暗暗将妙妙练习后的纸收了起来。
……
而原定野,此时正在府衙之中。
他高坐在桌案之后,面庞冷峻,视线冰冷地看着跪在底下的青州知府。
青州知府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从踏进这扇门开始,他就一直跪在此处,跪到如今双腿发酸发痛发软,到最后失去了知觉,冷汗也已经爬上满身,可原定野一直不吭声,他也就一直不敢动。
从看见那个小姑娘的时候,青州知府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几息之间,他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原先他以为只是一个张秀娘,若只是一个张秀娘,他还能想方设法求情,请原将军放过自己,可万万没想到,张秀娘没了,却多出了一个原将军的女儿!
原家子嗣艰难,吴氏丈夫早亡,未留下一儿半女,这个刚冒出来的小姑娘就是原家如今唯一的后代!
青州知府只觉眼前灰暗,哪怕是远在京城的吴氏,如今也没有办法给他求情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听见上方人道:“你可知道今日我为何要来寻你?”
青州知府不敢抬起头来,诚惶诚恐地道:“原将军,下官……下官……”
“知道或不知道,你连话也不会说吗?”
“是……下官……下官知道……”
青州知府簌簌道:“原将军,这些时日,下官日思夜想,实在是知道错了。是下官愚笨,自作主张,反而耽误了将军大事,求将军再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定尽心尽力,不负将军重望……”
“免了。”原定野冷冷道:“若是再交代你一次,恐怕下回便是我不知所踪了。”
青州知府连忙道:“下官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原定野倏然起身,将桌案上的文书器具尽数挥下,墨迹未干的砚台重重砸到青州知府面前,砚台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几滴黑墨溅到他的脸上,可他连碰也不敢碰。
原定野一掌重重拍下,仿佛整栋屋子都随之抖了抖,他瞪着青州知府,双目赤红,含着滔天恨火,恨声道:“我只交代你办这一件事,你倒好,自作主张,我让你把张秀娘送到京城,你应而不办,张秀娘自己动身,你反而把人拦下,我让她上京城,她连青州的城门都出不了!这就是你当日保证的让我安心?我如何能安心!”
青州知府百口莫辩,只能不停求饶。他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又连忙说:“将军,下官当年也是听了原大夫人的话,好心办了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