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江远岫看着那往正门方向去的大路,踌躇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请问可有其他的路?”

    引路的小太监不明所以:“有的,只是有些远。”

    江远岫松了一口气,“那边好,烦请公公带我走小路吧。”

    小太监莫名其妙甚至带着些复杂的眼神看了眼江远岫,转身往旁边的小径走去,“江大人客气了,小心脚下。”

    而另外一边,顾卿安在东宫掌事的亲自引路下,往书房走去,优哉游哉的,仿佛是在逛自家的院子。

    “听舅母说殿下不慎折了腿,还被舅舅罚闭门思过,除了上学不准随意外出,因此我也不敢前来烦扰他反思。直至近日他解了禁足,又恰逢过几日就要生辰,怕他因着不来瞧他生气恼我,这才眼巴巴的赶来了。也不知殿下这几日可还好?”

    东宫掌事是何人,乃是皇帝身边大内总管的嫡传弟子,未来皇帝的亲随。顾卿安虽然三言两语地看似什么都没说,可偏生就是这种没说,里面的话这才多着呢。

    当下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郡主那里的话,殿下与您乃是嫡亲的姐妹,恼谁也不会恼您啊。不过这三月的禁足真是让殿下委屈坏了,有因着腿伤,这是吃饭睡觉都不香,更别说太傅留下来的那些作业了,咱们这些在底下伺候的人各个都胆战心惊的。今日您来了可真是大发善心,解救了咱们呢。”

    顾卿安闻言,脸上的笑意便越发真切了,轻看了眼富埒,“阿监抬举我了。到书房也就两三步的路了,阿监事忙,这路我也走惯了,便不麻烦阿监了。”

    “多谢郡主体谅,那老奴就先退下了。”掌事将那鼓囊囊的荷包收好,笑着退了下去。

    顾卿安目送他走远后,也不着急往前走,轻啐了一下,“老滑头。”

    “你们去小厨房看看,中午弄几个菜色。顺便叫人回府说一声,过了晌午再回。”

    太子殿下年纪尚小,她作为姐姐明明在京也不曾来探望过,怕是心里有气呢,因此该哄的还是要哄的。

    眼瞧着一个妙曼的身影被阳光投射在书桌上了,太子始终头也不抬地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任谁看了都得夸赞一声勤奋好学。

    那影子在从桌子的左边移动到右边,又从右边滑动到左边,如此往来了三四次后,他终于忍不住抬头哀怨的瞪了一眼,“姐姐你打扰到我写作业了。”

    顾卿安佯装惊讶地请捂嘴唇,面色惶恐又惊讶,“殿下告罪,臣女现在就走。”

    说完,就真的往大门口走去,那毫不留恋的爽利动作,让太子内心忍不住嘀咕了一下,景明哥哥还是说错了,就凭这翻脸不认人的背影,姐姐和江大人绝配。

    轻咳一声,羞恼的出声挽留,“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故意逗你呢。”

    顾卿安就等他这句话呢,立马就回头笑道:“你写了半日,书上一个字都没有,还敢怨我打扰你学习,真是该打。”

    太子走出书桌,拉着顾卿安的衣袖晃了晃,撒娇道:“这不是姐姐好几月都不来瞧我,任由我在东宫闭门思过无聊至极,心中难免有些不高兴嘛。但是今日见到姐姐,心情立马就变好了,姐姐不愧是我大周的第一美人,等会我一定要多吃一碗饭!”

    “把你那一碗饭换成抓紧时间完成作业吧。”顾卿安找了张椅子坐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若是没有完成好,被你父皇吗,可别让人来找我。”

    太子顿了一下,求饶道:“那我吃完饭再写。对了,富埒陶白呢?今日怎么没跟着姐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