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京城四少被刚从昌国来到京城的沈家二公子收拾了一顿,连晋王世子、秦枢密使的公子都被打了。随后开封府的衙役也被打翻六个,后来惊动了开封府尹俞大人和兵马都指挥使司的禁军也没能制住沈家二公子。最后官家罚了沈家六万两银子了事。
一般人啧啧称奇的是沈家的巨富,拿六万两银子居然眼都不眨一下,而有心人则注意到的是沈方的嚣张跋扈。他们在亲眼看到沈方一行将沿路的店铺全部祸害过之后,纷纷摇头,沈家怕是要从沈方这一辈没落了。
被沈家欺负的店家,极少有反抗者,偶尔的反抗之人,还被家丁们一拥而上,绑了起来。这些店家气不过便联合起来告到了开封府,结果全部被哄了出来,有几个衙役还说了些风凉话,连衙役们自己都被沈方打了,他们哪里还敢管沈家的事儿。正在这些人忿忿不平间,突然有个声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开封府不管,我们就找沈家去,沈家那么有钱,岂能不管我们的损失。”
这个声音仿佛具有魔力,让那些遭到损失的店铺掌柜鼓起了勇气,一起前往昌国公府,到了昌国公府,沈家没有不认账,乖乖地把这些店铺的损失全部包赔,算起来竟然比开门营业还要赚钱,掌柜们尝到了甜头,哪里还有不满意的,都说沈家仗义,为沈府出了个二公子而感到惋惜。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鼓动各店铺掌柜前往沈府闹事之人,正是沈府一名会办事的主事。
沈方这么一闹,让言官御史们更加群情激愤,有的御史更是连写了七八个奏折,把沈方骂得没有了人样,而沈括也受到了波及,有一半的奏折是要求罢掉沈括的官职,褫夺沈括的爵位。
在沈方经过的一个闹市酒楼的顶层,慕姓公子看着沈方牵着狗、肩上扛着猎鹰招摇过市,忍不住摇头道,“周师父,这沈方如此胡闹,真不怕惹怒了朝廷?”
周侗知道慕公子的真实身份,小心翼翼地回道,“公子,沈前辈绝非浮华之人,此举必有深意。”
慕公子不以为然地讥笑起来,“前辈?!还必有深意?!他分明就是少年心性,他年龄比我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经过挫折,便以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没人能治得了他。”话说到后面,慕公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回到家中也问了不少前辈高人,都说象那种铁链加身,还能轻松解脱,定是换元境界无疑,这境界之高,实在是常人难及,便是整个皇宫大内,也只有当朝国师纯元子远超换元境界,其余大内高手,便再也寻不出一个换元境界的高手。
整个京城还只有纯元子能治得了沈方,而纯元子何等身份,岂会因些许小事而动手?!
“还有他穿的那身衣服,真让人呕吐!此人必是被猪油蒙了心智,才会做出这么多荒唐的举动。”
“慕公子,千万不要小看换元境界的高手,他们每一个人都深不可测,不是机缘与机智并存之人,绝难突破到换元境界。沈前辈必有他的深意,我们千万不可得罪于他。”
“我没事招惹他做甚,只盼他不要和我作对。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矾楼吧。”
周侗暗叹一口气,跟着慕公子下了楼。这慕公子原本拜在自己门下习武,虽然地位特殊,但也能吃得了苦,武艺方面也稍有起色,岂料自从无意中见识过矾楼李师师的歌艺之后,便象着了迷似的,整天往矾楼跑,自己堂堂天级教头,居然沦落为这慕公子的随从伴当。
妙香楼,一个老鸨尽情地羞辱着莺莺、燕儿两位姑娘。
昨天,沈方将莺莺、燕儿掳走之后,晋王府、秦府赶来的家丁护院,没有少折腾妙香楼上上下下的成员,这个老鸨也被盘问到深夜,少不了各种羞辱。莺莺、燕儿两人这日清晨战战兢兢地从矾楼李师师的住处,偷偷跑回自己的住处后,便不可避免地被老鸨逮住,叫上几个龟奴,用皮鞭好好抽了莺莺、燕儿几顿,才出了自己一口恶气。
莺莺、燕儿此时已从昨日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和沈方之间的地位差距悬殊,沈方昨日的许诺不过是个笑话,沈方与她们无亲无故,怎么可能花几万两银子把妙香楼买下来?!
老鸨鞭子抽累了,便停下来一边喝水,一边不停地谩骂,把莺莺、燕儿两女说的一钱不值,莺莺、燕儿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幻想,只是苦苦地熬着,希望能尽快过关,随便找个大户人家嫁作小妾也好,当作暖房丫头也罢,只要能给自己赎了卖身契,离开这无情之地即可。
正在这时,妙香楼吴掌柜神色复杂地进到老鸨逞威风的密室,“吴妈妈,我有要事寻你,你且出来一下。”
老鸨虽然也姓吴,但与吴掌柜却非亲非故,老鸨与掌柜的关系,便向后世经纪人与演艺公司经理的关系一般,一向是共荣共存,并不分上下尊卑,但是老鸨吴妈手下有上百姑娘,已经成为妙香楼不可或缺的招牌,在与吴掌柜的关系方面,便处于强势的地位。
老鸨吴妈又喝了一口冷茶水,一口喷在昏昏欲睡的莺莺、燕儿两女头上,茶叶末沾在两女脸上,极为狼狈。“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如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私自逃跑的小浪蹄子,只怕其它姑娘也会有样学样,敢夜不归宿了。”
吴掌柜咳嗽了一声,“吴妈妈,东家在外面等着呢!”
“东家?老吴,你莫非得了失心疯,当我不知道东家已经有二十年没过问妙香楼的事了。”
“吴妈妈,今天,换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