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敢说我喜欢你,三年后我已经没有了这个勇气。

    也只能借着这种“最后一次”的念头再凑近他一点。

    一点点他就满足了。

    即使这样他会违背自己的生理本能,他的身体也在随时随地警告他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可他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为什么没能在我喜欢你的时候知道你的喜欢。而在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却已经无法再去喜欢你了。

    屏幕猝然熄灭,余临倏地一愣,再去按开机键时,却怎么也没用了。

    真的坏了。

    他胸腔里徒然升上一股烦闷郁气,抬头望向对面的玻璃镜。那上面水汽弥蒙,仍未散去,映出他身后雪白的地板砖和墙面,以及他苍白地毫无血色的脸。

    短短一个小时,吐尽了他今天仅有的一点进食量,本就瘦骨嶙峋的模样变得更加难看病弱起来,连手腕弯起的弧度都骨节分明,那副脸色惨白的样子看得人瘆得慌。

    真是狼狈啊。

    门口门铃依旧在响,仿佛执意要等到回音才肯罢休,余临烦不胜烦,却也只能勉强扶着门框,在昏沉的思维里凭着潜意识一摇一晃走到了门前。

    门锁轻微一响,许慎迅速从门板上直起身,拎着手里的外卖盒,装模作样戴着个棒球帽,偷眼从门缝瞥向里面,对面公寓门口,江小堇同学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贼头贼脑地往这边看。

    余临的脸色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一片空白,过了两三秒,倏地偏头垂首,下意识躲过他的视线,伸手就要把不大的门缝立即闭上,却被许慎眼疾手快一脚卡住,“等等!”

    他抬手扒住门框,皱眉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靠得太近了。

    余临混乱的思维里徒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经意间松手往后退了几步,猝不及防绊住了门口鲜红的地毯,许慎手上外卖神速往把手上一挂,两步就抢过去扶住了他往下倒的趋势,“小鱼儿?”

    余临靠在他怀里,四肢百骸都如同被浸入冰冷的海水中,视线模糊间喉间闻到许慎身上熟悉的、还未完全散去的香水味。

    呕吐欲再次涌了上来。

    他近乎是粗暴地推开了许慎,腿脚一软半跪在地,偏头“呕——”地一声。

    他胃里翻涌绞痛难忍,肠胃一阵阵地收缩着,然而现在就算没有去卫生间也不用担心了——他甚至连转头都没有必要,因为他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许慎瞳孔剧烈收缩:“……余临?”

    余临侧对着他半蹲在地上,单薄的身形在此刻佝偻到了极致,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背上,彻底压垮了他最后一根神经,连伸手阻拦他的动作都肉眼可见的软弱无力:“……别过来。”

    这声音又干又涩,仿佛是喉咙里挤着一块生铁,哑得完全听不出原来的音色了,甚至要极力去听才能勉强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