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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辰风的拥抱随落下的话音慢慢收紧,枕在林潮生肩上的脸埋得更深,像是在掩饰什么,又像在局促地等待对方的回应。

    身上暖烘烘的,加快的心跳出卖陆辰风表面维持的沉稳。顷刻,林潮生小声问:“陆辰风,你刚刚的那番话,是在跟我撒娇吗?”

    陆辰风气息微顿,鼻尖儿磨蹭着林潮生的鬓角,从鼻腔中迟缓地瓮出个:“……嗯。”

    林潮生用力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右手掌心贴合陆辰风的背脊,轻柔地一顺:“我是想去拍点照片发公众号,很久没有更新了。”

    他直白地解释,让陆辰风油生出微妙的尴尬,下一句话,林潮生说:“我不去了。”

    闹归闹,陆辰风板正态度正要打断他,紧接着腰线处一痒,林潮生曲起手指使坏地挠了两下,嗓音温柔:“你能再多撒撒娇吗?”

    陆辰风:“……”

    午休后是亦如往常的各忙各事,陆辰风最后完善珠宝大赛的设计图,林潮生温习实地测绘的相关内容。夕阳初现时,他们心照不宣地停下手中的活,穿上外套,在玉园小区里优哉游哉地散步。

    林潮生晚饭只食了半碗蛋羹,临睡前,陆辰风陪他聊了会儿天,守着他安然入梦。回到对面的屋子,陆辰风毫无困意,他惯常地拿起本书随便翻阅几页,终于接受自己对明天林潮生的检查过度紧张的事实。

    两个在生活中完美契合的人,无需多长时间,就会把对方的存在当成一种习惯,完全纳进自己的生命。陆辰风平躺下来,十指交叉搭在腹部,凝视着天花板放松身体,如今回想,在大理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瑰丽的梦,美得太不真实。

    他任由自己担惊受怕了一阵,沉重地叹一口气迈下床,蹑手蹑脚推开林潮生房间的门,远远地望一眼熟睡在床上的人。

    一瞬的心安胜过千言万语,陆辰风放心了,原来他还在梦里。他开始向命运祷告,但愿这个梦永远都不会破碎。

    林潮生经历过北京医院的现状,清晨六点的长队,昂贵的专家号,视野所及人满为患。他坐在门诊楼大厅的蓝色塑料椅上,望向挤在队伍中手持病历本的陆辰风,电线杆似的身高尤为惹眼,左右脚不停交换重心的动作暴/露出他的心慌,焦急等待着挂号。

    约莫二十分钟,陆辰风带林潮生乘电梯上七层,熟门熟路直扎胸外科主任办公室门口,林潮生吃惊地问:“你来过这里吗?”

    陆辰风回答:“上次见宋医生时踩过点儿了。”

    宋亦珂今天特地提早上班,正巧在七层电梯间撞见陆辰风,他抬手拍拍他肩膀,友好地同林潮生打招呼:“这位就是林先生吧?”

    打理妥帖的短发,标致的五官,温和的笑容,一身白大褂仿佛挂在衣架子上,宋亦珂步伐稳健,林潮生礼貌颔首,加重感谢的语气:“麻烦您了,宋主任。”

    整整一上午,抽血、PET-CT检查,林潮生跟着陆辰风没走错一次路,项目进行得很顺利。每次从诊室出来,第一眼看见的总是同时望向自己的陆辰风,林潮生知道,这个人做了太多的努力,只为减轻他的害怕和顾虑。

    所有项目检查完之后,林潮生坐到陆辰风身旁等候结果,他在不绝于耳的喧哗声和嘈杂纷扰的叫号电子音中客气地开口:“总想说点什么,但你似乎并不需要。”

    林潮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辛苦你了。”

    陆辰风摇头,用手臂做隔档,指尖轻刮一下林潮生的手心:“你更辛苦。”

    十一点三十分,两人拿着血检报告单,回到胸外科主任办公室。林潮生是宋亦珂上午的第一个病人,也是最后一个。